只不过是因为相信姜宝玉和南宫凛的为人,觉得逃出去也不会更好,才一直规规矩矩地待在此处。
这会儿听说朝廷要放弃他们,将他们统统抓到郊外去等死,立时有人开始害怕了,张牙舞爪地说道:“我不去!我什么病都没有,作甚要与那些病鬼待在一处?”
“是啊,我也不去!朝廷如此不顾咱们的死活,咱们便无需再听命于这样的朝廷!我们这么多人,一起闯出去,还怕闯不出一条生路?”
眼见着唱反调的人越来越多,两方势力剑拔弩张。
南宫凛他们知道流民们这样反抗只会死的更快,便出面调停。
“大家不要慌乱,眼下到底是不是疫病,还没有搞清楚,朝廷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才出此下策。这些天咱们一直按照大夫交代的方法行事,不是都相安无事吗?就算是按照朝廷的要求,到了郊外,只要咱们还按照这个法子继续生活,一定能度过难关的。”
“你少骗我们!”
立时有人反驳道:“你们是朝廷命官,朝廷自不会不管你们,就算出了什么事儿,也会有人尽全力医治,你们大不了到时候拍拍屁股走人便是。可我们这些人该怎么办?又有谁来管?”
“是啊,别被他们骗了,他们就是只图自己轻松快活,便把咱们一并圈禁,一劳永逸,哪管咱们死活?”
“我来管!”
眼见着局面越来越激烈,姜宝玉不得不站出来道:“我答应你们,在郊外的这段时日,我定与你们同吃同住,绝不背离!”
“姜典衣!”
羽林卫有些着急了,原本皇上交代的是,等把官方养济院的流民圈禁起来后,定要给姜宝玉和南宫凛单独配个大夫,好生诊治,若无病症,便要好生伺候,切不可怠慢。
若是姜宝玉真要与这些人同吃同住,到时候出个好歹,如何向皇帝交代呢?
可姜宝玉却抬手不叫他再说话,而是走到地面上一小土块边上,一边用脚将其碾成粉末一边道:“若我姜宝玉有半句食言,有如此土!”
众人平日对姜宝玉多有爱戴,也早听说她出身豪门,生活诸多奢靡。
这会儿听说她为了叫大伙放心,竟要与他们同吃同住,已是没了气势,但仍旧心有余悸,依旧做防御之姿,并未有半点懈怠。
姜宝玉于是又劝说道:“大家与我姜宝玉相处数月,该知我是何种人。我断不会叫自己轻易吃亏的,既然你们跟我在一处,便也不会吃亏。任它是疫病还是什么,只要我们在一处,便对咱们造不成什么影响,大家信我不信?”
此话一出,便是良久的沉默,最后还是一位年纪颇长的老妇站到前头来道:“大家伙儿都忘了吗?
先前咱们四处漂泊,缺吃少穿的时候,是谁收留了咱们,叫咱们非但有吃有喝有穿,还有了在别处想都不敢想的尊严?”
老妇说着,扫向众人,三分之一的人低下了头。
她便继续说道:“去岁天寒地冻,养济院里没有给咱们避冬的房舍,又是谁想出裁制毡包的法子,没日没夜不辞劳苦,为着咱们能熬过去,冻坏了自己的身子?”
这话一出,又有三分之一的人低下了头。
“你们再想一想,洛水浮尸,城中流民多有生病,又是谁未雨绸缪,提早想出法子来,尽最大努力保护咱们,让咱们免受病痛之苦的?”
“阿婆您别说了,我信,我信姜典衣的!”
“我们也信,我们都信姜典衣的!愿意跟着姜典衣一道去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