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羽林卫只带了三辆牛车,想让官方养济院的人挤在一处跟着走。
牛车四面通透,并无防护,养济院大门紧闭许多天,外面是何情况,如今却还未可知,姜宝玉觉得这样很不安全,是以早有准备。
去年岁末天寒地冻,草料欠缺,隔壁马贩经营不善,欲要置出店铺,然那时神都商会都不景气,一时难以脱手,但马儿却日日要吃草料,马贩资不抵债,又不肯将马放了自谋生路,竟要杀马卖肉,以减少损失。
姜宝玉自幼爱马,闲暇时也会隔墙投喂,日子久了,还生出许多情感,不忍马儿草草丧命,便斥重金将马儿悉数买下,准备交给永福伯,凭他怎么使唤。
店家难得见到这样大手笔之人,竟将店内马车等物顺带送了。
偏生赶上年关,永福伯并未抽出空来叫人来取,到这会儿竟用上了。
除了满院流民都能带上,还余下两辆马车供羽林卫一前一后押送他们。
至于羽林卫先前带来的三辆牛车,因着姜宝玉的坚持,愣是把院中毡包及内中物件一并打包,放在车上带走了。
朝廷给他们选的圈禁之地倒还算厚道。
竟然是西郊云门寺,还美其名曰,佛祖慈悲,自会普度众生。
若真有不测,还有僧人可当场为其超度下葬,省时省力。
姜宝玉与南宫凛一辆马车,听到要去的地方时也是目瞪口呆。
“这云门寺也算在神都鼎鼎有名的了,就真能任凭皇帝这样折腾?难道皇帝怕死,寺内的僧侣就不怕吗?”
南宫凛却是难得嘴松一次,他微侧头看向姜宝玉,想着伯梁与他说过的姜宝玉与水寒舟的关系。
心道这世间姻缘真是神奇,有些人看似恩断义绝,永不相见,却因着一些奇妙的缘分,再度牵绊在一处。
“你以后就知道了,皇帝与这云门寺主持之间,羁绊不浅。”
“你仔细说说。”
姜宝玉忍不住凑近,两只眼都冒着八卦的光。
她最喜欢听这种小八卦了。
可南宫凛却不再继续说下去,抄手靠着马车边,闭目养起神来。
急的姜宝玉怒目而视,龇牙咧嘴,差点就要骂骂咧咧了。
好你个南宫凛,要真不想说,只管一开始就闭口不言,谁又能死命纠缠你什么?
偏生开了个头又不往下说,把人的胃口掉在半空中,他倒像个没事儿人一般装起睡来,真真是讨人厌,难怪生的这样一副好皮囊,身边竟是半个姬妾都无!
姜宝玉越发气不过,忍不住上手在南宫凛胳肢窝最细腻处拧了一把,以报他吊她胃口之仇。
疼的南宫凛斯哈一声,睁开墨眸,不可思议地看向姜宝玉,道:“这般泼辣无状,定国公府那样讲求繁文缛节的世家,当真能容得下你?”
姜宝玉才刚解了些气,闻言忽又一惊,将一双本来生得恰到好处的美人眼,睁得宛若铜铃。
“定国公府能否容得下我,又关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