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是一定要管的,流民之所以会成为流民,是因为他们家园被毁,流离失所。如今水世子在西北治理蝗灾初见成效,为流民们重建家园,应是指日可待。不过是需要些时间罢了。
至于神都的这些流民,收治流民,毕竟是我们养济院的职责,推脱不得。”
姜宝玉知道南宫凛说的有理,故并未反驳,只透过他的身影,看向远方,天气越来越冷了,若是不能妥善解决这些流民,那这个冬天,神都必将成为人间炼狱。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责任,就好像两座沉重的山,压在她的肩头。
送别了南宫凛,姜宝玉也回到饭堂,准备用膳,却在门前听见里头在说闲话。
“还以为这次出宫来,就是简单的缝两件衣裳,对自己也是个历练,顺便还能出来透透气,谁曾想竟是做起了毡包?
那皮毛和羊毡又硬又厚,我才缝了两下,手都起了水泡,这可真不是人干的活!”
“是啊,你说她姜宝玉凭甚自讨没趣?为流民提供住所,本就是养济院的事儿,就算出了什么事儿,上头怪罪下来,又与我们尚服局何干?
她作甚要为了拔高起这个点子?她自己不用动手,倒是轻松,可把咱们苦坏了。”
“她想拔高立功,早点回宫倒是可以理解,但你们刚刚瞧见那个南宫执事了没有?连咱们的住所都是敷衍了事,分明是不把咱们这些女官放在眼里的。
依我看,将来这毡包的功劳,还未必会全落在咱们身上呢。”
立时有人邹起眉头来,直接将手里的碗摔在了桌子上,道:“那这么说,咱们今日干的这样辛苦,实是为别人做了嫁衣了?我可受不得这种委屈!
依我看,不如明天咱们就都回去,非得把事情闹大,叫他们求着咱们回来,叫宫里头都清楚咱们做了什么才好。”
听到这里,姜宝玉再听不下去,且她瞧见许清梦和阿芒都已经站起来了,不想叫她们为了自己和人结下梁子,以后在宫里的日子不好过,忙的迈进门槛去要说话。
却是孙掌衣先开了口。
“都说够了没有?”
她声音威严中透着冷肃,一听就很不高兴。
至于到底为何不高兴,姜宝玉决定听一听再说。
就见孙掌衣目光扫过方才意见最大的几个人,没好气地说道:“你们难道就只看到了功劳和辛苦,没看到日里高台之下,那些流民们渴望和感激的神情吗?
我们这些人,来到这里,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不是为了帮助他们的吗?
难道就只是为了功劳?”
女官们被孙掌衣训的说不出话来,纷纷低下头去。
孙掌衣便继续说道:“我们把事情做好了,功劳自有别人来评说,到那时候,若遇到不公,本掌衣自会为尔等分辨,如今谁要是敢半路脱逃,弃养济院流民于不顾,那本掌衣也绝不会为她掩盖,等回到宫中,皇后娘娘面前,自然有个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