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便要往下去看落款。
永福伯却一把将图纸抽了回来,随手折在一处,塞到了袖兜里道:“军中机密,少言语,少打听。”
军中?
姜宝玉皱眉,打量着永福伯的脸又问道:“爹,咱们姜家能走到现在,贵在作壁上观,不参与,不站队,这您是知道的。”
“那是从前了,如今我再不想看到姜家再有什么损失了,必须要有力量。
没有力量,咱们就只能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毫无还手之力。”
永福伯说着,脸上略显出一丝不耐,“总之这个事儿你不要管!安心做你的官就是了,爹会尽全力保你们平安的。”
永福伯被姜宝玉说得有些心急,便在这屋里坐不住了,回头又打量了姜宝玉几下,道:“咱家的养济院离这边不远,人待会儿便到了,你先在此等一下,叫前院的客人等久了不好,爹先去招呼一下。”
他说完便走,独留姜宝玉在身后盯着他背影,心中隐隐担忧。
她能感觉的到,自从姜荣喜去世之后,这两年永福伯的心境似乎变了不少。
从前要是谁敢抢自家生意,大规模来姜家挖角,骑在姜家头上拉屎,他准保要急眼,还得大举反击,甚至打起价格战,叫对方亏的底裤都不剩,哭着逃离神都商界。
但这两年钟家都快骑到姜家脸上了,他竟然如此云淡风轻。
便是拿出三分之一的家财帮皇帝修建广陵渠,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姜宝玉觉得,永福伯的心思,似乎已经不在生意上了。
可姜宝玉还是相信永福伯的判断的,毕竟这么多年了,姜家一直被他管理的很好,再说姜宝玉这会儿自己还前程未卜,就更没那么多精力管这事儿了。
等到见过了姜家养济院的执事,了解了这个行当的处事方式,和官方养济院的一些情况后,她便先是到后院去拜见了老太太和姜夫人,祖孙母女三人聊了一会儿,哭了一场,姜宝玉便不得不起身上路了。
因着永福伯和望春还在招待客人,她从前院走怕太过招摇,被人认出来麻烦,还是从后门走的。
但没走两步,还是被姜望春给追上了。
“二姐!二姐你等一下!”
姜宝玉回头,瞧见姜望春小脸通红,在下人参扶下晃晃悠悠地追出来,一直到走到她身边来,才憨憨笑道:“真是二姐!怎的走得这样急?不在家里多住两日?”
姜望春小小年纪,个子却长得很快,再加上这两年跟着永福伯天南海北的做生意,生的很是壮实健康,足足比姜宝玉高出一头去。
看得姜宝玉差点红了脸,拍着他的胸口道:“这是谁家的漂亮小伙儿?长成这幅样子,以后再跟爹出去的时候可要把自己藏好了,当心被哪个凶悍的婆娘抢回家去做上门女婿!”
“二姐就别拿弟弟打趣了。”
望春吃醉了酒,本就红润的脸越发红了。
姜宝玉怕再吓到了她这傻弟弟,忙的正经了起来,解释他刚刚的疑问。
“我这次出来是借道回家,急着去养济院任职,不便多耽搁。”
姜宝玉说着,瞧见望春的脸上露出一丝伤感,便又安慰他道:“这大喜的日子这副样子作甚?左右我是在养济院,比不得宫里不能常进去,你要是想我了,可以随时来瞧我啊。”
姜望春听了,立时又欢喜起来,在身上乱摸一通后,终于摸出一块印信来,递到了姜宝玉这边。
“养济院那帮执事各个都是势利眼,二姐一个弱女子,没有力量是斗不过他们的。这印信二姐收下,以后要着急用什么,就直接到咱家铺子里取,只要弟弟和爹在,姜家永远是二姐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