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宝玉接过那印信瞧了瞧,扯唇笑道:“这不是爹给你的吗?有这个,能当姜家一半家呢,你舍得给我?”
姜望春这会儿站都站不稳,裂开了嘴傻笑道:“本来就该是二姐的,有什么不舍得?”
他说着,忽然瞥见出现在姜宝玉身后的一辆马车,像是终于等到了什么似的,扯唇道:“二姐急着去赴任,弟弟就不耽搁了,保重。”
“嗯,保重。”
姜宝玉眼一红,目送着姜望春离开,掂了掂手里的印信。
她虽觉得掏自家钱袋子给官家办事是不能够的,但凡事都有个万一,所以这印信在手,于她而言倒还真是个保障。
姜望春能做到这个地步,足见她当时并没有看错人。
这样想着,姜宝玉收起印信,转身欲上路,却是瞧着身后的马车边上,站着水寒舟。
姜宝玉一阵恍惚,与他隔空相望,互相笑笑,最后坐上了水寒舟的马车,往养济院赶去。
马车上,姜宝玉瞧着堆在一边的一些箱拢和包袱,皱眉道:“我瞧着,你这倒不像是专门来送我的?”
“嗯。”
水寒舟倒是不掩饰,直接道明了。
“上次离京,没来得及与你道别,这次想着一定不能错过了,便往御用尚服局走了一朝,才知道你已经出宫了。”
“离京?”姜宝玉讶然。
“嗯。”水寒舟轻点下头,“西北蝗灾泛滥,皇帝命我去治理蝗灾。”
“命你去?”
姜宝玉一下急了,还觉得很好笑。
“朝廷是没人了吗?竟要命你一个兵部侍郎去治理蝗灾?”
水寒舟难得瞧见姜宝玉为自己生气,垂头憋了一会儿笑,道:“你就当是能者多劳吧。”
还是暗竹在外头实在听不下去了,与姜宝玉解释道:“那还不是我家世子重人情,讲仁义?眼见着满朝文武被小小蝗虫为难的束手无策,又见司农卿年迈不堪远行,自请去的?”
他才不会说是因为皇帝和稀泥,明明知道水寒舟与大将军不对付,还叫二人打赌定输赢,结果两人打了个平手,依旧谁也不服谁。
却是依旧叫崔友雄在兵部作威作福,还派人监视水寒舟,严重影响水寒舟做事。
水寒舟才要借着治理蝗灾之事,躲到西北去,避开崔友雄的视线,有些事情才好进行。
但这些事,水寒舟自也不会与姜宝玉讲的。
“那你呢?你又为何放着宫里的舒服日子不过,要去养济院受苦呢?”
姜宝玉刚要开口,却觉得有些话还是不要与水寒舟说的明白为妙,倒显得她心机。
“额,自然是和你一样。”
两个人虽不比姜宝玉和崔宝玉,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又因着同名的缘故,有着天然的惺惺相惜,可认识这么久了,自然也可以心照不宣,明白既然大家都不想叫彼此知道真相,便识趣的都不继续过问。
于是经历了一段漫长的沉默之后,二人又同时开了口。
姜宝玉:“何时回来?”
水寒舟:“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