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姜宝玉不是被宫里赶出来的,姜夫人和老太太便松了口气,不再耽误父女俩说正事儿,携手又回了后院。
永福伯站在院门前目送老太太走远后,才立马又凑到姜宝玉身边来,坐到桌边急急问道:“你给爹说清楚,这次出宫回家来,到底是什么打算?”
姜宝玉本就是借道回家一趟的,并不能耽搁太久,便直接与永福伯说了。
“既然爹这么问了,那女儿就直说了。我想见一见姜家养济院的执事,和他打听一些情况。”
永福伯一双小眼滴溜转,“应该的,你在外头不比在宫里,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你虽然有皇帝御赐的绯衣银鱼袋,不提前了解打点一番的话,那些人也还是未必会给你面子。
这件事包在爹的身上,你只管舒舒服服去做官便是。”
永福伯说着,便站起身出了院门,叫家丁喊人去了。
交代完这件事,永福伯便又折返回来,仔细打量了姜宝玉一会儿,心里便有些耿耿的难受。
进宫前还是个无忧无虑,心宽体胖的丫头蛋子呢。
才出去这两年,就清瘦了这许多,这宫里头是不给人吃饭吗?
“你赶了这些路,还没吃呢吧?爹这就叫厨房做些你爱吃的给你端过来。”
永福伯说着便又要去忙,姜宝玉却将人叫住了。
“爹,宫里到咱家也不过一个时辰的路,我吃过了回来的。”
“哦。”
永福伯一脸恍惚,忽然就有点尴尬了,眼神闪躲地又回到姜宝玉的身边来,找着话题道:“你要不你先休息会儿,等咱家养济院的人到了,我再叫你?”
“爹——”
姜宝玉看出了永福伯的心思。
他们父女俩,是很少有这种心平静气地坐在一处说会儿话的时候的。
偶尔这样对坐,自然有些不适应。
是以姜宝玉也没有故意拆穿他,只是顶着他头顶几缕银丝道:“望春大了,也懂事了,铺子上的事儿,您该放手就放手,别什么事儿都自己揽着,再累坏了身子。”
女儿竟然跟自己说这种贴心的话,永福伯心里自是暖的,嘴上却还带着刺儿。
“这都用不着你操心,老子心里有数,管好你自己吧。”
姜宝玉自是不操这种心的,望春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当时让家里过继他做继承人的主意,也是她出的。
她了解永福伯,也了解姜望春,两个都是务实有能力的人,有他们在,姜家不会有什么大事。
于是她视线开始在永福伯的书桌上打量,陡然瞧见手边的一本书下面,盖了一张图纸,瞧着有些眼熟。
她便顺手抽出来瞧了一眼。
是她的火**纸,却又不全是。
因为她手上的这张图,分明是有人改良过的。
姜宝玉顿时升起一丝兴趣,仔细瞧了一会儿后,忍不住问道:“爹,这图纸是谁画的?把我们之前遇到的困难,几乎全改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