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燃眼中的情谊丝毫不隐藏,目光落在妖舟的脸上,都带着璀璨星光。一只花瓣飘落在妖舟的发鬓上,他用食指轻轻地戳了戳那片花瓣,然后伸手接住另一片飘来的花瓣,放在了自己的头上。
这种宣告主权的方式,格外特别,却也直戳乌羽白的心。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结了,别人的闲言碎语也都静止了,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乌羽白忍住胸腔里翻滚着的血腥之气,一步步走向妖舟和季燃。
妖舟的笑容出现一丝皲裂,似乎有什么情绪要裂开。
季燃用两只温热的大手,捂住了妖舟的脸,就像捧着一只肉包子那样,说:“看到你的脸,老子就觉得饿。走走,饭去。”放开妖舟的脸,拉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向摆放席面的位置,将乌羽白远远地甩在身后。
妖舟低声说:“没必要走这么快。”
季燃也低声回道:“我怕有人抢我娘子。”
妖舟横了季燃一眼。
季燃送上一记璀璨的笑颜。
乌羽白站在季燃和妖舟聊天的位置,风吹衣摆,空空荡荡。
三公主来到乌羽白的身边,说:“羽白身子可好些了?一晃儿,竟是两年多未见。”
乌羽白收回求而不得的目光,看向三公主,微微颔首,没有搭话。
三公主继续道:“羽白大病过后,消瘦了不少。祥芸县主回归,也经历了一番造化,瞧着与以往不同了。”
乌羽白淡淡道:“人只有经历了生死,才能看淡许多,也懂得一些以往不曾想过的道理。”
三公主还要说话,太子却迎面而来,身后侧还尾随着庄公公。
太子对乌羽白无比热情地说:“乌世子能来,本王这府邸,真是蓬荜生辉啊。”
乌羽白回道:“太子客气,是羽白叨扰了。”
太子说:“本王请了四个菜系的金刀厨子,今天定要一饱口福。”微微一顿,“乌世子这般体弱,可能吃荤腥啊?”
乌羽白回道:“尚可。”
太子哈哈一笑,引领着乌羽白和三公主,一同向着宴厅走去。庄公公默默跟随,无声无息,仿若影子。
此宴设在了锦鲤池的桥身上,一边吃,一边能低头欣赏锦鲤。每桌的桌子上,还放了鱼食,随手洒上一把,就能吸引来一群锦鲤,看着就喜庆。微风徐来,美人裙摆翩翩,锦鲤跳跃水面,十分得趣儿。
锦鲤池上有两道桥,呈现十字交叉状。横着的桥道上,宴请的是男子。竖着的桥道上,宴请的是女子。两桥交叉的中心位置,是主位。乌羽白、季燃、三公主和妖舟,都被安排坐在了主位,与太子和太子妃同桌。
而庄公公,这位被皇后视为心腹的男子,被皇上礼遇有加的男子,却只能站在太子的身后侧,听他差遣。说到底,太子真把庄公公当成了奴才。
妖舟没有刻意去看庄公公,却知道,这个位置让他不适,却无法摆脱,一如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