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舟第一次见到太子妃。太子妃面色看似红润,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她擦了粉。再看其眼眸,虽然笑着,却并无太多的神采。可见,这太子妃的位置,并不是那么令人愉悦的。
太子妃得了太子吩咐,对妖舟格外照顾,细声细语地询问道:“祥芸县主可能喝点儿梅子酒?”
乌羽白和季燃同时看向太子妃,太子妃微僵,不晓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太子搭话道:“祥芸县主可是女中豪杰,梅子酒太清淡,定要饮几杯‘三重醉’才好。”
太子发话了,奴婢们立刻呈上“三重醉”。
三公主低声对乌羽白说:“羽白大病初愈,还是不要饮这么浓烈的酒水吧。”
太子看似玩笑道:“县主都喝得,世子怎么就喝不得?难道世子已经柔弱到不如女子?三妹,你就别操心了。”
三公主不再言语。
太子说:“庄公公与诸位都是旧识,就由庄公公为大家满杯吧。”
其实,太子这么吩咐庄公公做事,从主仆关系而言,并没有什么不妥。然而,庄公公清高冷傲多年,从不弯腰低头,哪怕面对乌羽白,也是针尖对麦芒不肯妥协。而今被太子这般吩咐做事,显然有折辱的意思,令人意难平。
妖舟的眸光中划过一丝不悦,季燃却是勾唇笑了起来。二人角度不同,对待这件事的观点自然不同。乌羽白捕捉到这个细节,留了心。
三公主素来控制得当的表情,这会儿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季燃注意到,三公主在微微蹙眉。他将这个细节,记在了心里。
饭菜未动,每个人的心思都却往犄角旮旯里钻去,可见人心诡谲。
庄公公在众人的注视下,从奴婢的托盘中取过“三重醉”的酒壶,一一为众人倒满酒水。
一种轻飘飘的清冽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妖舟开口岔开众人对庄公公的关注度,说:“这酒水并没有想中浓烈。”
太子回道:“你嗅到的是第一重,喝下才知其中美妙滋味。”
太子对着妖舟眯眼一笑,意味不明。他起身,举杯,说了两句客套话,邀众人同饮。
众人纷纷附和,送上恭维的好话。
太子这次邀请的人,没有老者,都是青年有为之人。看得出,他在发展可用之人。
妖舟却觉得,太子脑袋一定是灌了尿,否则为何要作践庄公公,而不是用他办事?庄公公素来稳重稳妥。不过,太子不用庄公公对她而言,还真是一件大好事。她不想和庄公公为敌。
想到庄公公,妖舟下意识扫了季燃一眼,不知季燃此刻是何种心思?当初在咸渔村,庄公公奉命射杀季燃,定是被他记恨了。季燃今日来太子府,其目的怕是并不单纯。
季燃回以妖舟一记飞眼,邪魅与放荡混合其中,看起来颇为风流。
妖舟收回目光,却用脚踢了季燃一下。
季燃举杯,说:“来,公公,为本王填满酒。这酒啊,经过公公之手,怎就格外香甜呢?哈哈……哈哈哈……”
太子看了季燃一眼,说:“想不到,三皇子与本王是同道中人,都喜欢公公倒得酒水。”
庄公公上前,给季燃倒酒,自始至终面无表情。
季燃嗅了嗅,露出享受的表情,感慨道:“自然。美人自带体香,余香萦绕,混在酒水里,别有一番滋味。”一饮而尽,举起酒杯,“再来。”
庄公公上前,给季燃倒酒。
太子抚掌大笑:“妙啊!真是精妙!”
三公主看了季燃一眼,说:“三皇子的酒量着实不错。”
季燃回道:“三公主别只看着本王喝,也要同饮才是。”
三公主转眼看向太子妃和妖舟,举杯:“嫂嫂、县主,我们同饮。”
太子妃和妖舟举杯,同饮。
太子对庄公公说:“公公务必招呼好乌世子,不能冷落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