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舟陪十三公主住了一晚,第二天出宫后,去祭拜了柳行砚和赵厨子,以及阿舟。隔天,赴宴。
太子的赏锦宴,不但邀请了妖舟,还邀请了季燃。
肖卫亲自将季燃“护送”到太子府,然后候在一边,准备在宴会结束后,把季燃安全“护送”回季府。
所有人都认为,季燃这位质子,已经被软禁起来,应该学会夹着尾巴做人。奈何,季燃不走寻常路,依旧光彩照人。一出场,就是一身拉风的行头,笑得那叫一个如沐春风,走起路来更是自带气派。若非知道他是谁,定会误以为他是太子,在办赏锦宴。
妖舟重新回归众人的视线,学会了低调。一身精致的拢烟色衣裙,淡雅中透着一份与世无争的自然。然而,季燃这疯子,直接往妖舟身边一站,二人立刻成为了全场的焦点。毕竟,一个是岳国的疯皇子,一个是临国名声在外的悍妇。
妖舟低声说:“离我远点儿,别这么惹人眼。”
季燃回道:“没办法。老子往任何地方一站,都得让帝京少女追捧不休?”
妖舟说:“所以我说,让你离我远点儿。”
季燃笑道:“脚步不控制。你别再说话了,不然我这手就要抱上去了,嘴巴也要啃上去。”
妖舟果断闭嘴,真怕这疯子不管不顾就往她身上扑。
季燃说:“今天来了不少人呢。说是看鱼,鱼有什么好看的?不如烹饪了吃。”
妖舟说:“你这话应当着太子的面说。”
季燃回道:“又不是没说过。太子都夸本王是个妙人。”
妖舟噗呲一下笑开了花。
季燃看着妖舟笑,也跟着笑。在他眼中,妖舟怎么笑都是好看的。
二人这种相视而笑的画面,看在其他人眼中,是一道绝美的风景,看在乌羽白眼中,却犹如刀割肉。
任谁都没想到,太子竟然邀请了乌羽白。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乌羽白居然会赴宴。
他的背脊依旧挺得笔直,如同一棵青松,压不垮的傲然风雪中。然而,唯有他自己知道,内心已空。若非晓得今日会见到妖舟,他绝对不会拖着孱弱的病体出现在这里。为了那仅存的一点儿希望,他还刻意打扮了一番,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太过单薄苍白。这一次,他终于心酸地体会到什么是:欲为悦己者容。
他看着妖舟和季燃有说有笑,那张曾经只为他展露真实笑脸的容颜,那些无比珍贵的缱绻情意,再也不属于他了。
这些失去,犹如从他身上剥皮剔骨,险些再次要了他的性命。
那么多弥足珍贵的记忆,都是他挣扎着从地府里爬回人间的唯一力气。而今,也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原因。不,还有一个目标,是他要穷尽一生也要完成的。那就是:得到她。
他还了债,她可不可不要再怨他恨他?哪怕……哪怕真的无法原谅他,也让他留在她的身边,赎罪。
乌羽白的所有骄傲,都被他自己亲手折断,想要铺在妖舟的脚下,只求她看他一眼。然而,妖舟知道乌羽白来了,却装出浑然不知,继续和季燃说说笑笑。
季燃也知道,自己成为了工具人,不过他不在意。最好能气死那只白乌鸦,直接埋土里才放人放心呀。
季燃不用刻意表现,只管做他自己想做的事儿,只管说他想说的话,就足够令乌羽白吐血二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