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既然那《莲花幻术》在别处找不到,那就极有可能剩下这样一种可能,那就是若风一直随身携带着此书,不曾藏于别处。那日,若风被刺,朝都失守,若风被仓促葬于幽山脚下,而那部《莲花幻术》恐已随若风一同入土也未可知。”丞相许文军道。
“倒也确有此种可能,不过,那书会不会在若风被葬之前已然被赵江湘发现了呢?”方书云疑虑道。
“这也未可知晓,不过据当时情形来看,赵江湘一众已如惊弓之鸟,落网之鱼,深知是非之地不可久留,虽曾下令欲以国葬之礼安葬若风,但在急于撤离之际,事出紧急,必是速速埋葬了事,不曾考虑周全。”许文军道。
“如此想来,这倒也是。”方书云点点头道。
“据当时不少降兵供述,都曾经看到有两具包裹着杏黄色猛虎长啸大旗的尸体,于幽山脚下草草埋葬。”许文军又道。
“如此说来,丞相所言极是。那好,你与肖瑾速速带领锦衣卫前往幽山,开坟验尸!”方书云斩钉截铁道。
“遵旨。”许文军道。
“记住,一定要秘密行动,不可让外人知晓。”方书云道。
“谨遵圣旨。”许文军躬身退下。
不日,肖瑾接圣旨返朝面君,快马加鞭,日夜赶路,非止一日抵达潮远镇。
肖瑾不顾路途劳累,未敢稍作停留,即刻前往楚云阁拜见圣上。
方书云正在行云殿内批阅各地奏折,侍卫上前禀报:“圣上,锦衣卫头领肖瑾将军有要事觐见。”
方书云闻听,忙道:“请肖将军进殿。”
“是!”侍卫领命退下。
“宣肖瑾将军进殿!”随着殿外一声宣唤,肖瑾风尘仆仆步入殿中。
“肖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肖瑾上前行君臣之礼,方书云忙上前扶起道:“肖将军一路辛苦了。”
“肖瑾闻圣上召见,不敢有误。不知圣上召见肖瑾有何旨意?”肖瑾问道。
于是,方书云将日前与丞相许文军议定之事说与肖瑾细听。
肖瑾听罢,心中一震,却并无多问,只道:“谨遵圣命。”说罢又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双手呈上道:
“圣上,今有奉远县小石头村温一楠书信一封一并呈与圣上。因事关重大,时间紧迫,臣不敢怠慢,故未曾来得及提前禀报。”
方书云点点头道:“做得好,做得好。你下去吧。”
待肖瑾退下,方书云将书信拿在手上端详良久,这才回转身,来至刚才批阅奏章的龙案案头坐下,将一堆奏折推至一边,将那信封慢慢拆开,小心翼翼取出里面的书信平铺于龙案之上,低头细看,但见信上言语:
“温一楠恭祝圣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感怀圣上特赐书信往来之恩宠,今再斗胆冒死上书信函一封,并烦劳肖瑾将军呈上。”
方书云挪动了一下身躯,将书信拿起来,几乎贴在了脸上,继续看下去。
“此书信不为他事,只因小村草民小栓子一事,其虽一介草民,然与一楠交情甚厚,且人命关天,总非儿戏。素闻君王,爱民如子,故一楠愿述前情,一解原委。
一楠熟知小栓子虽一介草民,然向来为人纯朴,与人为善,与奸佞之人不可同日而语。日前,引领赵江溪等人进入大峡谷,也是受其所托,只是尽地主之谊而已,并无不忠之言行,更无谋逆之心计。一楠愿以自家性命担保,恳请圣上明断,开恩保释。
圣上若能应允一楠所求,一楠定当感怀圣上隆恩,情愿受命于朝,尽心竭力,以报永泽。只是一楠散漫已久,不谙政理,故有一虑相牵,还望圣上恩准……”
方书云看至信尾,不觉摇头,哑然失笑,却又如释重负,略一思忖,即提御笔亲书一纸圣旨,传锦衣卫快马送至奉远县衙。
奉远县衙大堂之内,锦衣卫高声宣读圣旨,高红生、温一楠及一众衙役跪拜听宣。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贤弟,温君一楠,文武双全,禀赋纯良,斗杀奸佞,屡立奇功。更重情重义,仁爱有加,朕心甚喜。着吏部议定,特加封为奉远县县衙一等捕头。另经查实,小石头村村民小栓子,并无通敌卖国、不忠篡逆之嫌,经刑部审议,着县衙即日释放。钦此。”
高红生和一众衙役听罢都一脸愕然,高红生心中暗道:“这皇帝颁发圣旨,亲自加封一县衙捕头之事,又特赦一无名村夫,这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也算是天下第一遭了。”
心中虽如此想,口中却引领众人高呼:“遵旨,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这是一个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黑夜,这样的雨在深秋季节并不多见。
一辆马车来到幽山脚下,在两座坟墓前停下,车上下来几个人,穿着黑色斗笠蓑衣,如同幽灵一般。
这几个不是别人,正是丞相许文军、肖瑾和几个锦衣卫。今天他们来到这里,不为他事,就是开坟掘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