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杀掉我?”
普宗的背上流着鲜血,笑声却越来越大。如海与萧问之两人见状,目光都象是凝结了一般,死死的定在了普宗脸上。
萧问之感觉到自己的刀锋的确砍入了他的肌理,但是就停在那一层表皮之上,再也无法深入下去。无论他怎么在刀上施加压力,刀锋都不曾再下沉半分。
随即,普宗抬脚飞快的踢向他的肚腹,即使萧问之先一步将身体向后缩,避开了他的脚,却没避开普宗脚上挟带的气劲,仍是被踢得松开了手中的大刀。
刀,落到了地上。而普宗被刀锋砍伤的背后狰狞着一条长长的伤口,伤口虽然看来十分的大,却并没有流出太多血,看来也不似萧问之用尽全力的一砍,所应该留下的深度。
被踢翻在地的萧问之却使普宗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也曾经这样,为了夺下广元的遗物,被他踢倒在地上。
如今那条佛珠到底去了哪里?普宗瞇起了眼睛去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最后见到那串佛珠时,他究竟传到了谁的手中。
少林寺烧毁了,那调佛珠也许也烧毁了吧?普宗绝望的想着。
萧问之被踢倒时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这引来了赵燕的注意。她从那座帐篷中跑了出来,眼神中虽然闪烁着害怕,却仍然到了萧问之身边。
“师傅,师傅你怎么样了?”
普宗看见赵燕,便道:“广元师兄的遗骨在哪?”
赵燕扶起萧问之,此时他似乎已经连握刀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是不断的推拒着赵燕,并且说道:“妳快走!”
普宗见赵燕始终将目光集中在萧问之身上,似乎没有听见自己说话一般,便跨步走向他们,再一次说:“广元师兄的遗骨在哪?”
赵燕这才终于抬起头来看着普宗,他一见到普宗的脸,便吓得面色惨白,哆嗦着说:“我不知道。我只听人说少林寺覆灭的消息传回城中,那个和尚便自杀死了,尸体在哪我真不知道。”
普宗看着他们俩,顿了顿了,不知是在思索她话中的真实性,又或者是其他。当普宗从漫长的思考中回过神来时,毫无波澜的眼神盯着他们,口中却吐出无比残忍的话语。
“那么,你们就给他陪葬吧。”
如海从未想过竟然有一天自己会与普宗兵戎相向。那一剎那,当他看见普宗对两人下的杀招时,他甚至来不及细想,本能的就挡在了他们的身前。
并非是因为他与赵燕或者萧问之有什么不可分割的情谊,而是如海深信这世界上始终有着善良的一面,就如同自己不忍心在见到有人死在自己面前一样,他之所以去救赵燕与萧问之,也含有不想在让普宗制造更多杀业的想法。
普宗如钩般的五爪朝赵燕的天灵盖落去,却在中途被闯入的如海挡在了三吋之外的距离。
他这才定睛看清了挡在他面前的如海,目光中透出一点俾倪的神色。
“你也要与那些人站在一起,与我决裂吗?”
“我不是为了与他们站在一起,是为了救你。”如海瘦小的身躯站立在他面前,普宗彷彿看见了他身后有着比自己更巨大的力量。
在这之前,不要说如海能够与普宗对抗,连他要与赵章打成平手恐怕都有问题,但是现下的如海哪里还是之前那个要靠普宗手把手一招招教的学生?与普宗的情况相似,也是一夕之间便突飞猛进。
普宗心里当然也清楚这是为什么,这时他不禁开始后悔起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将武功交给如海。
同时普宗也发现以往自己功力大增之时,往往都是意识昏沉,且看不清四周的。可今日他除了感到胸中有种无法宣泄的愤怒外,竟然罕见的没有任何相似于以往的感觉。
这不禁令普宗有些疑惑起来,照理来说自己这症状应该就是非罪所说的走火入魔,可怎么走火入魔得深了,却反倒没有任何症状?
更令他疑惑的是,以他看来,如海的情况与自己可以说是如出一辙,可他却没有出现任何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症状。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普宗不禁疑惑了起来。
而如海趁着他分神思考的瞬间,收回了挡住他指爪的手臂,翻而为双拳,向上击去,那正是普宗交给他的招式。
普宗见到如海的拳头往自己腰脇打,微微侧过身闪避,就在他刚闪过如海的双拳,随即却见蜷缩在如海身后的赵燕突然眼冒精光,从她的手中射出了一只如发丝般细长的银针。
银针向着普宗的喉间飞去,那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这一招很明显就是欲至他于死地之招。
由于银针是从如海身后射出,所以等如海发现银针,再想阻止却也来不,而普宗勘勘闪过如海的攻势,自然也调整不出姿势去拦下那根针。
银针的确扎入了普宗的喉间,不过就如同萧问之方才的情势一样,针尖没入到一定的深度,便无法再深入。而普宗一个旋身,空出的双手立即拔出了那根细针。
“狗贼就是狗贼,如此卑鄙暗箭伤人。”
普宗将拔下的银针原封不动朝赵燕射去,却又被如海一个反手拍到了地上。
赵燕大约是压根没想到这一击竟然无法成功,扶着萧问之竟然愣在了当场。还是非罪见状喊着。
“快带着萧统领走!”
她才回过神来,连忙扛起已然不剩多少力气,看来只是勉强撑着精神的萧问之。
普宗见他们要走,当然不肯善罢干休,抬脚又要去追,却再一次被如海挡了下来。
“不能让你过去。”如海说道,摆出以往晨练时,少林长拳的起手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