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问之被她这么一吵,不仅头有些隐隐作痛,还未痊愈的内伤也痛了起来。禁不住身上各种痛楚的折磨,加之那女子又开始以拳头攻击他的身躯,萧问之的身形终于晃了晃,一个趔趄往后退了一步。
女子见他这样,又赶紧收手,上去扶他,“师傅你怎么样了?内伤复发了吗?”
萧问之后退了一步,便稳住了身子。对上前来搀扶的女子,最后也只好叹了口气,乖乖的在她的扶持下坐到了石亭的椅子上。
“燕儿,答应我。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虽然我答应替妳爹爹做事,也算不上是什么好人,可有些事情,做与不做,还是应当有个限度。”
被叫做燕儿的女子可能也没想到原本自己一番好意,结果竟然成了这样,心底其实也有些后悔。于是一见萧问之的神色有所松动,她立刻顺藤摸瓜的,就着台阶便下。
“师傅我跟你保证,再没有下次了。下次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无论爹爹怎么说,我都一定会先与商量再做打算,好吗?”
萧问之眼见事情已经如此,也无力再多说什么,只敷衍的点了点头,然后便闭起眼睛,兀自平复心绪。
燕儿那双灵动的大眼看了看萧问之的脸色,又转了转,有些怯怯的问:“那……师傅是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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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生气了?”
萧问之没张开眼,鼻尖哼了声,算是答应。
燕儿又道:“那我这就去库房,取些治内伤的药材,熬给你喝好不好?”
萧问之这下倒像似想起什么般,刷的张开了双眼,问道。
“燕王要剿灭少林寺,何时动手?”
傍晚,金色的斜阳顺着窗棂照入房内的地板,就象是渡上了一层金粉般,散发着一种如梦似幻的光芒。
“非罪师弟,有件事情,料想你已知晓。”
方丈室内,祖觉、悟持、玄广、非罪四人正坐在一张方桌前。
悟持的深音沉而稳的,如同后山那淙淙的流水声,如不细闻,便不可闻。
“近日,少林寺将有大难。本来,红尘如幻,幻灭寂静,我等也并不害怕。”他说着,眼神扫过在场数人,见除了非罪外的两人都点了点头,继续道。
“你可知道为何我当初不帮你剃度?”
非罪摇头,“弟子不知。”
“因为你尘缘未了。所以我想,也许现下,也正好是个机缘……你就离开少林寺,去寻你本来该走之道吧。”
非罪听他这么说,脸上似是露出一个困惑的神色,并没有答应。
这时玄广冰冷的眼神扫过在场众人,“少林寺如今危在旦夕,我一天身为少林弟子,便誓与少林共存亡。”
不知玄广突然说出这句话,是为了向众人彰显自己的决心还是其他,只见那冷冷的目光停留在非罪脸上一剎,接着不顾在场众人的神色,便径自转身离去了。
悟持见玄广这样,也并未多做阻止。那象是他们上下都有的一个共识,对于玄广诸多脱序行为的一种包容。
不过悟持却是说了另外一件事,“我执掌少林寺,想想也已十年有余。如今道庆师弟都为少林牺牲了,我也只能祈求诸位师兄弟,平安康健。”
祖觉似是听出了悟持话中的含意,“我之心意,与师兄同在。”
悟持手中握着一串紫檀木做的佛珠,看着祖觉,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而非罪深吸了一口气,刚要开口,却随即听见外面传来一道尖锐的叫喊声。那声音之中带极度的惊恐,又象是愤怒。刺破了斜阳余晖那层美丽的表象。
山道上,成群结队的士兵犹如蚂蚁般,一群接着一群,破开了少林寺的大门,蜂拥而入。
装备精良配戴铠甲与长刀的兵卒进到少林寺院落,为首之人一声大喝:“朝廷有令,拿下叛军,重重有赏。”
非罪与悟持一行人到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修罗场景。地上是无数倒卧的僧人,他们的躯体残缺,口鼻出血,有些哀号着在地上打滚,有些则是动也不动瞪着眼睛躺在那,看来已经回天乏术。
饶是经历过大风大雨的悟持与祖觉见了这个场面,也不禁心中一凉,红了眼眶嘶吼道:“住手!”与他们的嘶吼声同步的,是两人冲进混乱人群中的身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