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兄弟,可以火炮警告驱散,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虽不可妇人之仁,但上天有好生之德。但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陈式一点点头,快步离去。张延龄眯着眼转头看着岸上,那里,疯狂的百姓已经涌到了码头上方的路口,嘈杂的叫骂声和怪叫声清晰可闻。与此同时,投石机也疯狂的将石块投掷过来,虽然大半落入海中,但是还是有不少落到了大明战船上。
“哎呦!”一声惨叫声响起,张延龄转头看去,只见一名士兵捂着头倒在甲板上,指缝之中鲜血涌了出来。几名士兵连忙将他扶起,扶到一旁。
码头上那些锡兰国人大声的欢呼起来,张延龄的脸色铁青,眼神开始凌厉。
“警告射击!”陈式一大声下令。
几门龙吟炮开火了。开花弹在聚集人群左近爆炸,腾起一片烟尘。聚集的锡兰人有些骚动,但是他们却没有退缩。
“不要怕,都不要怕。我们有佛祖保佑,我们有佛牙护佑。”
“对,我们死了,正好脱离苦海,荣登极乐。都不要怕,佛祖保佑!”
“为国王陛下报仇。佛祖已经显灵了,将会让我们刀枪不入,金刚护体。”
人群中有人发出大声的叫喊,让骚乱的人群迅速的平静下来,并且开始大声的叫喊,形同疯狂。
忽然间,十几名锡兰人抬着一架弩车从人群中狂奔下来,飞奔到抵达码头上。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将弩车架好,朝着离岸最近的延绥号铁甲船射出了一支弩箭。
延绥号适才为了打击一处目标,所以抵近岸边两百步,距离码头只有五六百步。此刻正在弩车的射程之中。那支弩箭从岸上射来,射的又高又飘,在甲板上方丈许高处掠过,倒是没有伤及任何大明士兵。
但是,轰然一声响,那支弩箭居然凑巧的射中了主桅桅杆。主桅桅杆粗如水桶,下方是精铁外皮固定的圆筒,那弩箭自然是对它没有任何的伤害。但是好死不死,弩箭射中了一根绳索,将那更绳索射断。
这根绳索是一根栓旗的绳索,是用来将旗帜升上桅杆顶端之用。被射断之后,桅杆顶端在风雨之中飘扬的大明龙旗飘飘荡荡的从空中落了下来。
这一幕被全体大明将士和岸上的锡兰人都看在眼里。锡兰人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兴高采烈。张延龄则脸色铁青,脸上的肌肉已经开始扭曲。
“这些人,不让他们见识见识我大明武威,他们是不会清醒过来的。蛮夷之族,仁义不可教化。唯有大炮和死亡或许能够教化他们。”张延龄叹了口气,转身下了台阶,走进船厅。
陈式一愤怒的声音在甲板上响起:“开炮,无差别炮轰,将他们轰成肉酱,将街市夷为平地。”
所有的铁甲船侧面的炮孔快速打开,黑洞洞的炮口伸了出来。片刻后,巨大的轰鸣声响起,烟尘和火光在海面上迅速升腾迸现,又迅速的消散。
码头上片刻之间一片火光,泥沙飞扬,烟尘四起。几条路口聚集的黑压压的锡兰人所在的位置瞬间血肉横飞,黑烟弥漫。
上方投石机所在的民房位置也遭到了数十枚开花弹的轰击,瞬间被烟尘和火光吞没。
炮声连绵不绝,沿着码头上方的位置,到城市两里内的距离,炮弹如雨点一般的连片爆炸,房舍在倒塌,树木在倾覆,泥石飞溅,残肢断臂在烟尘中飞起落下。凄厉的惨叫连炮声的轰鸣也没能遮蔽住,穿透烟尘和轰炸声在空中回荡。
大明无敌舰队的将士们目无表情,只不断的将炮弹轰射出去,根本无视岸上的情形。经历过太多的战斗和死亡之后,他们早已习惯于面对这样的场面。他们才不会去想这么做是对是错。他们的职责便是听从命令,做自己职责内的事情,听从号令。
这支无敌舰队所属的士兵,已经历练成了一支对任何敌人都没有怜悯之情的铁血战士。
船舱里,凯瑟琳瞪着大眼睛呆呆看着舷窗之外岸上的惨烈情形,胸口剧烈起伏,透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