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多会儿,齐潭那边来了电话。
周沫看到来电显示,立即接通,“有消息?”
“刚才忘了问,你老公叫什么?”
“……”周沫说:“韩沉,韩非子的韩,沉重的沉。”
“韩沉?”齐潭惊异。
“嗯,你知道?”
“东大一院骨科的?”
“是。”
齐潭沉默片刻,“我帮你问问。”
“谢谢。”
“你先别谢我,这事不是我决定的,”齐潭说:“既然去了漫山那边支援,一定是哪儿需要人,就往哪儿送。头一批去漫山支援的医护,冒着大雨大风,在一线支起了临时阵地医院,但有不少地方发生了塌方,情况比较危险,这点你要知道。”
“我知道,”周沫说。
“知道你还让他去?”齐潭脱口而出,随后觉得似有不妥,“行了行了,闲话少说,等我通知。”
“嗯。”
放下电话没多久。
或许是休息够了,或许是被周沫吵醒。
一直微微打着鼾声的老张醒了,他伸个懒腰,左右扭了扭才翻起身。
年纪大了,身上的肌肉都没什么劲儿,没法像年轻人一样,醒了就能坐起来。
他人还在半梦半醒中,看到另一张床上睡着的人换成了小孙,周沫此刻正在电话桌前坐着。
“张叔,您醒了啊,再多睡会儿吧。”
“不睡了,”张叔从行军床上翻身下来,“这床睡着太难受了。我一把老骨头,实在受不住。”
他端起自己工位上的水杯喝了口水,“怎么样?电话多么?”
“不多,”周沫说:“就接了一个漫山县人民医院的。”
“那还行,”张叔活动活动脖颈,“比我们昨晚好多了。昨晚你不知道,我和小孙两个人,一夜没休息。电话少好啊,说明事儿少,情况少。”
“希望洪灾能早点结束,”周沫微微叹息,她其实更想说,希望韩沉能早点回来。
本以为今晚是个“平安夜”,老张刚夸过今晚电话少很好,一切都变得不好起来。
电话少,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漫山那边,今晚又开始下大暴雨。
听说又有几处居住区发生塌方。
那地方山多,还都是石土混合的山体,土质比较松散,浸点雨水就容易塌方。
之前被困的一组阵地医院,到现在,那里通往漫山县城的路都没挖开。
听说已经有不少重症患者积压在阵地医院,送不出来,情况很是危急。
当下,秦正华决定。
第二批医护顶上,路没开,就边开路,边往那组阵地医院赶。
由救援官兵在前方挖石开路,先开一条能人行通过的小道儿,让医护们紧随其后,通过小道上去阵地医院做支援。
尤其针对重症患者,经过和指挥部沟通,他们决定派出相应的有较高技术的相应专科医生,先去查看情况,能处置当场处置,处置不了,等后续开路的大部队把路打开,让救护车开过去,把人拉回漫山县人民医院救治。
重症多以外伤为主,所以所有外科大夫几乎全部被分派到各个阵地医院了。
齐潭打来电话时,周沫还忙着接其他单位打来的电话。
他打不通周沫的电话,又换了另一部。
老张接了。
“齐主任,又有什么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