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郑叔,你觉得我怎么样?我最近觉得啊,我应该也是这样的天才才对,你看,与其当军医,我觉得我当斥候更好,可惜之前答应了我爹……”
“宁忌啊……”
“嗯?”
“能活下来的,才是真正的天才。”
“……嗯,不过郑叔……”
“你说。”
“也得整场仗打胜了,才能有人活下来啊。”
宁忌正处于热血单纯的年纪,有些话语或许还称得上童言无忌,但无论如何,这句话一时间竟令得郑七命难以反驳。
他看着走在身边的少年,战场危机四伏、瞬息万变,即便在这等交谈前行中,宁忌的身形也始终保持着警惕与隐匿的姿态,随时都可以躲避或是爆发开来。战场是修罗场,但也确实是磨练宗师的场合,一名武者可以修炼半生,随时上场与对手厮杀,但极少有人能每一天、每一个时辰都保持着自然的警惕,但宁忌却很快地进入了这种状态。
这种情况下几个月的锻炼,可以超越人数年的练习与感悟。
众人一路前行,低声的细语偶尔响起。
“哎,你们说,这次的仗,决战的时候会是在哪里啊?”
“参谋部是要找一个好机会吧……”
“听说,主要是完颜宗翰还没有正式出现。”
“撒八是他最好用的狗,就雨水溪过来的那一路,一开始是达赉,后来不是说正月初二的时候看见过宗翰,到后来是撒八领了一路军,我看宗翰就在那。”
“宗翰打了一辈子仗,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他会不懂?说在,多半就不在。”
“嗬嗬,你个大老粗还会兵法了,我看哪,宗翰多半就猜到你们是这样想的……”
“所以说这次咱们不守梓州,打的就是直接杀宗翰的主意?”
“难怪宗翰到现在还没冒头……”
“哎哎哎,我想到了……夜校和动员会上都说过,咱们最厉害的,叫主观能动性。说的是咱们的人哪,打散了,也知道该去哪里,对面的没有头头就懵了。过去好几次……比如杀完颜娄室,就是先打,打成一锅粥,大家都乱跑,咱们的机会就来了,这次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那你说我们散了以后该去哪里?”
“……去杀宗翰啊。”
“就是因为这样,初二以后宗翰就不出来了,这下该杀谁?”
“他儿子斜保吧。”
“为什么不杀拔离速,比如说啊,现在斜保比较难杀,拔离速比较好杀,参谋部决定杀拔离速,你去杀斜保了,这个主观能动性,是不是就没用了……”
“姚舒斌你这是抬杠啊……”
“宁先生说的,杠精……”
“竹杠成精……”
“哈哈哈哈……”
“不是,讨论一下嘛,万一真的散了怎么办。宁忌,要不你来评评理……”
“我……我也不知道啊……不过这次应该不一样。”
“好了,我觉得这次……”
“嘘——”
“……”
“……”
“隐蔽……”
微微的晨光之中,走在最前方探路的同伴远远的打来一个手势。队伍中的人们各自都有了自己的行动。
“……”
“怎么回事……”
“看,有人……”
“金狗……”
“……”
“……”
“……”
“……姚舒斌你个乌鸦嘴。”
……
……
“……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