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的院子,破天荒的张贴起喜字,和火红的灯笼。
江淑花逢人便说和大侄女和好如初,自己如何如何不计前嫌,给了多少贵重嫁妆,当然,最让她津津乐道的就是那五十两的聘礼。
看着邻里羡慕的眼神,江淑花的虚荣心得到极大地满足,鼻孔都要翘到天上去。
沈秀坐在闺房的窗台边,冷冷的看着江淑花忙里忙外,嘴角勾起深深的讥讽。
“跟狗一样。”
当初在沈弦家门前下跪的场景,如梦魇一般萦绕在沈秀心头,婚礼上的对赌羞辱,更是入骨三分。
‘咕咕咕’
羽翅皆雪白的鸽子,拍打着翅膀落在窗台,鸽子腿上系着一个小竹筒。
沈秀眉头一皱,下意识的抓过鸽子,将竹筒里的信纸取了出来。
展开蜷曲的纸片,沈秀眼中有了一抹光亮。
吾妻沈秀轻启:林家走到末路,我早已预料,走时没能带上你一起实属无奈,都是沈弦那贱人心机叵测,我也是害怕连累了你。
听闻沈弦将要补办婚礼,这实在是我们报仇的大好机会。
林家虽然没了,但是为夫临走时带了许多盘缠,够我们衣食无忧,等到报仇之后,我们便做一对比翼鸳鸯,远走高飞。
请吾妻收到信后,来老渔村一见。
——林仕洪亲笔。
自从被林家退婚之后,沈秀就再也没见过林仕洪,现在突然收到他的信,心里萎靡的火焰顷刻间熊熊燃烧起来。
“他唤我妻子……哈哈哈,林哥哥唤我妻子……哈哈哈。”
沈秀身体颤抖着扶住床沿,略显病态的脸上泪水肆留,又哭又笑,状若癫狂。
……
五月初五,黄道吉日,宜搬迁,娶嫁。
沈弦大伯家门前热闹非凡,村里人都知道今天沈弦将要补办婚礼,将门前问的水泄不通。
早在前一夜,沈弦便来到大伯家,请了胭脂铺里的老板娘,帮她描眉画鬓。
精致的云鬓,别着银质的蝴蝶发饰,薄如蝉翼的翅膀随着举止抖动,如偏偏起舞。
火红的霞帔用蚕丝缝制的‘喜’字和鸳鸯花纹融为一体,喜庆又不显得俗气。
这发饰和霞帔都是许晚晴送来的,沈弦定是舍不得定做这些。
而江淑花看着沈弦如此值钱的穿着打扮,心里忍不住暗暗盘算沈弦到底得了多少赏金。
“吉时已到!”门外的司仪高高喊了一声。
村里有名的红娘被赵大娘请来,牵着红线系在沈弦的手腕上,然后拉着她往屋外走。
大红盖头蒙着头,沈弦只能看见自己的脚尖,一步一步走向门外,一阵阵敲锣打鼓的声响传来,沈弦的心也随着节奏噗通噗通的跳。
“沈弦啊沈弦,这次你可真的是嫁人了。”
沈弦暗自说了一句,眼睛留下喜悦的泪水,来到这个时间之后,虽然经历了许多麻烦,但也幸运的遇到了他。
“娘子,上花轿吧。”
温柔的声音传来,然后沈弦便看见自己的腿翘在空中,被赵铁树用公主抱送进了花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