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城的一角,有佩剑修士看着那老和尚,仿佛想起了什么,他脸皮忍不出的抽搐起来。
“魔僧佛难,这怪物怎么到了我云州了?”
终于,在魔气笼罩全城之前,一道剑光化为长虹掠过,向着星河剑宗而去。
半日后。
星辰大殿。
星河剑宗掌教,天痕剑尊华烨看着来信,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魔僧佛难,这人曾经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道修士,屠戮无算,最后被万佛寺抓住,降服。
也是不知这群大和尚是不是脑袋进水了,非得度化他。
然后,度化是度化了,这魔头是入了佛宗,剃度出家,还学了一身佛门功法。
可就在所有高僧都认为他们大功告成之时,这佛难居然与人冲突,将人给打死了。
然后就是一路打下了万佛山去。
一路,时而如真正的高僧大德,为人排忧解难,时而就是魔头行径,打着修佛的名义,杀戮无算。
时至今日,这一位已经算是邪修中的顶尖人物了,一身佛法魔功,堪称诡异莫测。
而这样的邪魔,居然出现在了云州境内?
天痕剑尊脸色有些难看,也有些犹豫不决,直到片刻后,他看着云间城的方向,再也不做犹豫。
于是,一道剑虹冲霄而起,又化为一道冲霄的匹练剑光,向着四方城而去。
而那剑虹,着实是跑出去不知多远后,才有雷音滚滚。
……
另一边,云间城。
茶树巷的街头,老夫子的私塾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其人虎背熊腰,魁梧如山,一头黑发飘散肩头,显得豪迈不羁。
他一手提着酒坛,一手背负身后,大踏步走入云间城,走入茶树巷,更走入了老夫子的私塾。
在院落门口,他看着与树下的躺椅上,闭目养神的老夫子,似是神色恍惚了许久,才道:“彭小山,我来看你了。”
老夫子先是觉得自己听错了,微眯着眼睛瞪了许久,才确定自己不是老眼昏花。
他陡然间以不属于年轻人的敏捷跳了起来,看着来人,哆嗦了好半晌,才道:“你,你,宁,宁铁柱,宁疯子,真的是你?”
只是,出神许久,他才发现,对方虽站在阳光下,如活人无异,但脚下居然没有影子。
这一刻,老夫子想到了很多:“你,已经不是活人了?”
魁梧男子不以为意,笑着道:“若是活人,我怎可能与你有再见之日?”
说着,他抬起酒坛,晃了又晃,道:“这可是真正的千年灵酒,我特意带来与伱共享。
怎么滴,老友见面都不愿让我进去坐坐,把酒言欢?”
老夫子只是迟疑了一秒,就将对方领入了自己的家。
然后,他驱散了正在读书的孩子们,又寻人买来云间城最好的酒菜,在自家几乎没人进过的书房内,摆了极为丰盛的一桌。
两位老友已是几百年未见,但几杯酒下肚,再也不见生疏。
他们聊起了过往,那在一起疯狂的冒险日子。
他们也谈论起了各自的遭遇,讲述着离别后,不知多少岁月前的故事。
老夫子甚至为魁梧男子讲起了莫成君,讲起了和他一样遭遇的人,讲起了那本《红木密录》,更拿出女剑尊送来的那本《希望密录》。
而那位魁梧男子也是两眼放光,一刻不停的取来观看。
然后他就看到了,看到了困扰他千年未解的难题。
原来,气,居然是体内的电,生物电???
原来,精,不是单纯的血的数量,而是质量,对症的得是造血的器官,骨髓。
原来,千年难题,苦恼众生,居然就是这两点。
这一刻,宁铁柱,或者更应该说是老夫子口中的宁疯子,有种恍然大悟的错觉。
而宁姓男子也不隐瞒自己的过往。
他讲述了死后的世界,讲述了阴土,讲述了自己如何浑浑噩噩度日,讲述了自己差点被厉鬼分食的经历。
但这一切都过去了。
现如今的他,是阴土赫赫有名的鬼仙,统御一地,威风至极。
是的,他死了,但活着没法追求的修行,死了以后在鬼道之上,却有了成就。
当然,这其中凶险心酸也唯有他自己知。
然后,他也毫不避讳的说出了此行的目的:“我这一次来是受人所托,有人让我来绊住你一时三刻。
我没法拒绝他,所以,只得来了。”
老夫子也不吃惊,他一口灌下杯中酒水,哈哈大笑道:“我知道,其实从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来此必然有所图。
但能见到你,我依旧无比欣慰,其他的,且以后再说吧。”
顿了顿,他才黯然道:“就算是我欠你的,欠你的,宁疯子!”
……
与此同时,在家中的莫成君,也收到了一枚传讯纸鹤。
纸鹤不大,但传来的信息却不少,来自于千机阁炼器大师岳思明。
而消息内容其实总结起来极为简短——法器显微镜,他那里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