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东阿城以西几十里的葫芦口处。同松散的匈奴军不同。
一队队的东武阳袁军,甲马犀利,队列严整,缓缓渡过黄河。袁绍治军,可谓世家领军之巅峰,臧洪部曲大都是门阀私兵,久经战阵,比起曹操本部,也是不遑多让!
臧洪领军在前,身边一个胖子,同他并马,不断的扫视着大河两岸。
胖子驱马到了黄河河道正中,翻身下马,单手不断在冰面之上敲击着,良久,才站起身来。
臧洪一腔平灭东郡,南下雍丘救张超的焦躁之心,在胖子面前,也只能强行压住。
看着田丰抬头,沉吟半晌,臧洪终于忍不住发问。
“元皓,何如?你担忧黄河冰裂,冰凌到来,让我军进退不顺,这冰可遂了心意了?”
胖子田丰,轻轻点了点头,目光扫向河南方向,眉眼间的狐疑之色,反而浓了几分。
“此冰可撑十日,当是无虞,十日东郡大事已了!”
“曹军羸弱,能抗我大军,能倚仗者,黄河也!方广其人狡诈似狐,怎么会放任此地,千军齐过,我心中这疙瘩,总是窝在心头!”
田丰智谋深远,因为思虑过深,眸子中,一道道幽绿色的光芒闪过。
臧洪看着胖子深沉,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了。
“元皓,你这万事求稳之心,还真是让人嗟叹,明明结冰,北岸的船,还有一千兵卒,你不是也调配了吗?”
“别说我甲马犀利,不俱那黄巾小贼,就是有变,曹操还有暗子,全身而退,总是不难的!”
“兖州疲弱,哪里能和我冀州比船?”
臧洪回身一指,袁军之后,河北岸边,果然几十艘大船,在千人兵卒的簇拥下,从土坡缓缓推倒了河边冰面上。
冰块被战舰压碎的声响,河北民夫的号子声,更是远远传来。
“好吧,想来方广此人,虽然方广多谋,毕竟没有独当一面对敌过,冀州兵马严整,粮秣充足,也不是吕布客军万里可比!”
“这小子想来是倚仗东阿城死守了,就不知道匈奴人,有没有嘴上说的厉害了!”
“东阿方向,一匹探马都回不来,真是蹊跷!臧郡守,咱们抓紧了!”
田丰捏了捏自己的面包脸,强行安慰了心灵一波,这才又翻身上马,和臧洪并列了。
胖子不知道,就在葫芦口之北数里的芦苇丛中,徐庶徐元直,带着几个亲随,看着袁军过河。
就在他们身后又数里之地,方广亲自挑选的河道处,几千民夫,只等自己的号令行事了。
放火狂魔,此次的倚仗,除了家传火攻术外,臧霸从青州送来的奇石,其中一类,更是犀利!
此石灰白颜色,被孟公威,石韬弟子,连夜加水晾干,再取其中结晶之物,可助火势八成。
正是卧龙诸葛亮隐晦提起过的硝石,在方广手中,豁然出现在世人之前。
徐庶看着袁军远去,算好时辰,便从芦苇丛中退出。
向北数里,河道之上,蚂蚁一般的民夫,看到山丘上升起了小棋,徐州流民,青州军户,几乎同时眼前一亮,操起了手中的铁钎和柴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