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柄从未想过有一日能在贺云初口中听到这么杀伐果决的话。
一时楞在当场。
贺云初微微冷笑:“做不到?还是不愿意?你们将这些人留着,是要告诉我,昨日灌药的那出,也有你们家太子的意思?!”
“绝对没有!”蔡柄吓出一身冷汗:“决然没有!姑娘现下正气着,但是这些贱婢确实是殿下来不及处置。”
他跟孟柯对视一眼
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完了’两个字。
“来人!”蔡柄为了表示决心,招手唤人上来:“将这些贱婢全都带下去仗责!还有出气就不要带回来。”
话一出口,那几个宫人全都瘫软在地。
“饶命啊,饶命啊殿下,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我们是迫不得已的,都是圣上,是圣上要我们做的!”
“姑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林清柠朝地上瞥了一眼,忍着心里的震惊,求情道:“妹妹既然没事,那何必跟宫人一般见识,就不要计较了吧?”
这话轻飘飘,听着倒是置身事外又高洁不已。
贺云初将视线转向她。
面前赫然是个没有吃过苦,养尊处优受人尊崇惯了的深闺女人。
她倒是成了坏人。
那些宫人见有希望,通通转而哀求林清柠。
贺云初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她想起自己被人架着灌药时的绝望。
想起那个嬷嬷在她身上不留余力掐的生疼的手,只为让她张开嘴。
而后在蔡柄注视下,她松开手往里走的:“算了,没意思。”
她突然觉得争这口气没有意思。
蔡柄望过去,却从贺云初的背影中看出几分决然。
他心下一慌,就好像七小姐当真对殿下失望了那般。
不能吧?
此前殿下夜半跑去欺负七小姐,七小姐虽然嘴上说的狠心,可是第二日就去给殿下洗脱罪名了。
昨夜那样的境地,两个人吵了一番,最后看着也像是被殿下哄好了。
而今日呢?
没有争吵,没有歇斯底里。
可他却觉得,七小姐比过往任何一次都生气。
蔡柄收回目光,将那几个宫人一扫,吩咐影卫:“带下去,此事本来殿下也要处置,只是没来得及。”
那几个宫人又哀嚎着转向林清柠。
林清柠正要说话,蔡柄抱拳劝阻:“郡主还是不要招惹这事才好,东宫的主,郡主还做不得。”
这话一落,林清柠面色惨然!
门口又传来熙攘声,是卫司闫到了。
卫司韫今日受了这么重的伤,卫司闫身上的蛊毒也发作厉害。
这会是郁慧弥陪着来的。
今日宫中种种,已经令她心神大乱。
她给卫司韫下蛊这件事已经摘不干净了,搭上自己的亲儿子又沦为笑柄。
总之如今,可谓是行走的心狠手辣。
可是她不明白,卫凛这次做事情怎么会糊涂成这个样子??
难不成父子两当真是决裂了,所有不管卫司韫的死活了?
无论如何,刚才贺云初叫人来传话,说可以解蛊毒。
在如今复杂的宫廷形势下,自然是能解便要解。
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就将卫司闫带了来。
贺云初被领入内殿。
殿内生着炭盆,倒是温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