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幔放下,透出一点床上的人影。
那人静静躺着,似乎无知无觉。
贺云初每走近一步,就觉得自己可笑多一点。
她从来不感情用事,这次在卫司韫身上跌了一个大的跤。
当真是可笑。
只剩一步之遥的时候,她停住了步子不再向前。
床幔里的人昏迷着,没有一点声息。
贺云初找了个小凳子坐下,没有掀开床幔,而是将他一只手拽了出来。
卫司韫这次想必挨的打不是假的。
卫凛知道他身中蛊毒,故意殴打使得毒发,手段也算残忍。
她不知道这父子俩是怎么回事,也不想知道。
卫司韫脉象虚浮,手上能看见好几道鞭刑。
背后郁慧弥的声音传来:“贺云初,你说要带闫儿来解蛊,究竟想要怎么解?”
贺云初闲赋琉秀坊时,找人搜罗了许多医术杂谈。
虽然没有找到连生蛊的根源,但是上次给卫司韫放血还是给了她一些启发的。
血,跟连生蛊之间有着至关重要的关联。
可是连生蛊对攻击也同样有着很大的反应。
所以,靠蛮力不可能解。
而连生连生,为什么会被叫连生?
难道仅仅是因为同生共死么?
既然同生共死,那这两只蛊虫,是不是有相吸性?
当然,贺云初思路有,可是真要说解,她也没有解。
今天过来,也是有赌的成分在。
撇开她跟卫司韫的私人恩怨,医者,自当是以病人为主,以病理为奋斗目标。
贺云初从来都没有掩饰过自己对连生蛊的兴趣。
“皇后娘娘,将二皇子留下,其余人出去吧。”
郁慧弥满脸不相信:“我们都出去?本宫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诓骗本宫过来的?如今知道你跟太子是一路的,万一你起了谋害闫儿的歹心——”
贺云初打断她:“放心吧娘娘,我如今比你更想要太子的性命。”
蔡柄:“!!!!”
孟柯赶紧拉住他:“这都是小初的诱敌计策,她要是真想要殿下的命,还用等到现在?”
郁慧弥被堵得没话说。
“叫人拿两个瓷碗,银针,还有一个艾草的烟熏过来。”
孟柯赶紧招呼影卫去办。
蔡柄做了个请的姿势:“娘娘还是跟奴出去吧,这是东宫,若是二殿下出了事,我们东宫哪能逃脱。”
“母后——”
郁慧弥也觉得自己小题大做,没有国母风范。
跟进来的林清柠却忍不住出声:“我能留下吗?殿下重伤,定需要人在旁边照料。”
“那不如我将方法教给郡主,郡主来施针吧?”
林清柠被堵得哑口无言。
贺云初没来由一阵烦躁,直白道:“郡主,我无意纠缠卫司韫,你大可不必对我如此防备。”
这一句,可谓火药味十足。
影卫将东西送进来,火速撤离了。
贺云初瞧着桌上摆好的东西,冲卫司闫笑出梨涡:“二皇子放心,成与不成,至多浪费您半碗血。”
卫司闫被她的笑容晃了眼,接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皇兄既然不要你,不如你跟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