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人,躲猫猫还没有结束哟,嘻嘻。”漆黑如墨的雷霆中,女人捂着朱红的嘴唇,脸皮已然掉落大半,露出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只听轰隆一声,漆黑的阴雷爆发,粘稠的黑光如开闸的洪水,顷刻间笼罩小楼,楼下的地基更是瞬间塌陷。
阴雷侵蚀众人身躯,紧接着竟是如融化的冰雪,一时间惨叫声不断,整栋小楼竟是逐渐融化。
与此同时,阴雷掀起的气浪,如水波般朝四面八方扩散而去,墙垣顷刻间炸裂,化作一地碎石。
原本守在外侧的小队,皆是猝不及防被那余波扫中,不少人直接倒飞出去,有修为较弱的,更是胸膛塌陷,瞬间没了气息。
仅仅几个呼吸时间,留守外围的四个小队,几乎全军覆没……
江城,西郊。
小小的村落坐落在平原上,在落日的余晖中炊烟袅袅,隐隐能见孩童追逐,大花狗在田野间疯跑。
此地被江城人唤作渔村,与那繁华的街道仅仅隔条云河,却对岸的人称作乡下人。
这些年村中不少人都去城里打工,段正元便是其中之一。
他今日早早便下了工,本想着去衙门报案,但近来江城似乎杂事颇多,他去衙门竟跑了个空。
听说衙门所有捕快都出动,焦头难额的处理着各方杂事,就连看门的衙役也是叹息,“这几日是愈发的不太平,恐怕有大事要发生。”
段正元报案碰壁,但又不想错失机会,紧赶慢赶,终于提前半个时辰归家。
小小的院落用篱笆围起,房子比不得城中的阁楼,墙壁是用泥土和稻草砌筑,房顶铺着厚厚的茅草。
而此刻,房顶小小的烟囱中,正喷薄出淡淡的炊烟,隐约能听见炒菜的声音。
这贼人到底打的什么注意,这几日的伙食越发的好……段正元闻着油味,猫着腰走到角落,挑选了一根手臂粗的木棍。
他这几日伙食越发的好,大多都是肉食,甚至还有好酒,仅凭自己这点身家,半个月都不见得能闻着荤腥。
那贼人不但为他做饭,甚至还买了好酒伺候,当真是无比诡异。
估摸着木棍够结实,段正元小心翻过篱笆,缓缓的摸到房门前,就在这个时候,却听房中有女子哼唱的声音。
曲调欢快活泼,像是十七八岁的少女,小声的嘀咕道:“段朗快回家了,也不知今日的饭菜能否和他胃口。”
段郎,竟如此亲热的称呼我,这贼人真是大胆!段正元举起木棍,一脚踹开房门,呵斥道:“那贼人,我看你往哪里逃?!”
小小的房间中,桌上摆放几道好菜,灶台前则是位女子,其身穿翠色长裙,身材有些娇小。
女子面容白净,眨巴着大眼睛,腰间则是条灰色围裙,正拿着手中的花菜,目瞪口呆的望着门口的段正元。
段正元望见女人,也是微微发愣,讶然道:“你是哪家小娘子,为何来我家中捣乱?”
那姑娘脸颊红扑扑的,忽而鼓起小嘴,也不见她回答,一头扎进角落中的水缸,竟是化作袅袅青烟消失。
“妖怪,真是妖怪!”段正元吓得后退数步,持着木棍警惕好半晌,却不见那女子再度出现。
他小心翼翼的摸到水缸旁,鼓足勇气,眯着眼往缸中望去,却见是个足有拳头大小的田螺。
“是了,七天前我在田边看见这田螺,便带回家中喂养,而家里有人做饭,也是六天前开始的。”
“如此倒是说得通了。”
段正元神情古怪,想不到田螺中竟住着个妖怪,旋即一把捞起那田螺,道:“妖精,你若是还不出来,我便将你丢进火中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