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很怕。
以前集市上的王财主家杀猪时,就总爱把猪头挂在外面炫耀,那猪头和此刻的人头似乎也相差不多。
卖茶水的老头不知何时,已坐回茶摊,但脸色极其的苍白,全身都在颤抖。
“人各有命,这便是他的命。”
道士看着目光游移不定的老人,忽然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
老人神思已近恍然,似有些不知所措,颤颤巍巍的回道:“我知道,我知道。”
又突然开始收拾茶摊,一边对道士说道:“老朽这便打烊了,道长可还饮茶?”
道士摇了摇头,表示不饮了,接着站起身来,放下钱,对宋毅道:“我们走吧。”
宋毅赶紧扛上米,跟在道士身后,走向突然“热闹”起来的街道。
而对道士刚才与老人的对话,他完全不知道是在说什么,便开口道:“师......。”
正要喊出,忽然察觉不对,赶紧又忍了回来。
不料道士却说:“想叫就叫吧。”
宋毅才又壮起胆子,问道:“师父,刚才您与那个老人的对话,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呢。”
道士便沉声回道:“那马上青年所提人头,正是老人的儿子。”
宋毅忽地一震:“什么,那他......。”
不觉回头看向老人。
老人还在收着茶摊。
那形单影只的身影,只教宋毅看着可怜。
“想必他着急打烊收摊,就是为了回去准备儿子的后事吧。”
宋毅不禁摇了摇头,低头一扫,又看见一滴滴的血迹延伸出去。
无疑,这就是那县令的血。
但这也似乎正是茶摊老人那藏不住的伤心......。
“唉,真应了师父刚才说的那句话——人各有命”。
宋毅最后在心中感慨。
茶摊老人也渐渐的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
从此以后,也许就不会在见了。
紧跟师父的步伐,宋毅很快又来到了一家布料店。
只是此处布料已叫穿行在街上的妇女儿童们搬空了,唯有满地杂乱的景象预示着这里曾遭受过哄抢。
宋毅又将目光从空落落的布料店看向街面。
对这突然“热闹”起来的街道,他到还有些不适应。
恰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
宋毅扭头看去,是那骑马的青年,身后跟七八个赤膊壮汉,已然靠近,问:“你们是道士?”
青年面带微笑,透着些许的儒雅,根本不像刚才提头乱跑的人。
但看看马鞍上还残留的血迹,
他就是那个人。
宋毅不敢搭话,青年阵势摄人,他有些害怕,只得站到师父身后。
只听道士开口回道:“请问有何指教?”
青年笑道:“指教不敢当,只是我马上要与朝廷的援兵打仗了,不知是死是活,你既为道士,可愿为我算上一卦,若是卦好,我必有重赏。”
道士没有推辞,拂尘一甩,道;“阁下要算什么?”
青年凝眉一想,道:“战事不便入卦,这样吧,你就算算我的气运如何?”
宋毅不知何为气运,只理解为这青年要算自己的运气。
接着他便看见师父眸中金光流转,十分奇异。
不多时,师父眼中金光消失,便听他对青年道:“阁下所负九五气运,乃为天赐。”
那青年一听,顿时哈哈大笑,道:“九五气运,好,是个好卦,道长,若有朝一日我真登临那九五之尊宝座,必奉你教为圣教,尊你为圣贤。”
说罢,青年勒马转身,快马加鞭而去。
而其后的一个壮汉,便向宋毅扔来一块金锭,掉在脚下。
似乎是在集市上要饭时养成的习惯,宋毅见有东西掉在脚边,竟一下扔掉大米,俯身将金锭捡起,兴奋的举到道士面前,道:“师父,你看.......。”
然而道士却目光冷峻的看着他,摇了摇头,显得很是失望,接着转身便走,不在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