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顿时就被噎住了——如果整个四川有六亿人,那当时的整个大明该有多少人?六十亿?
倘若真有六十亿人,建夷别说入关了,就算是一人一口吐沫腥子,也足以淹死辽东的建夷了!
管家的二儿子又接着说道:“还有,张献忠入川反抗清军,那他得是有多蠢,才会把整个四川都屠戮一空?留着四川的百姓,把他们强拉壮丁,让他们跟清军去打仗,征他们的税,收他们的粮,不比把整个四川屠戮一空要强的多?换成是您,您会怎么做?”
“还有,建夷说张献忠屠了四川,可是四川那边反倒有许多张献忠的庙,这事儿又该怎么说?还有,建夷说张献忠留下了什么七杀碑,可是据儿子在书里看的,张献忠留下的碑文分明是天生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鬼神明明,自思自量。”
“还有,建夷说崇祯皇帝当年屈杀了袁崇焕,可是儿子翻了书馆当中的书籍,却发现袁崇焕以五年平辽之说欺君罔上先先,擅杀东江镇总兵毛文龙,又数次暗中与建夷媾和输粮,致使建夷绕过喜峰口,叩关京城,崇祯皇帝杀他,他又有什么好冤的?”
“您老人家要是不信,您可以自己去书馆里面去看,无论是大明的那些史料,还是大清的那些史料,又或者是大清修的《明史》,书馆里面都有,您老人家可以互相对照着看。”
“然后,您就会发现,《明史》究竟有多可笑了。”
管家有心想要辩驳,最终却只是张了张嘴,然后继续沉默。
管家的大儿子也跟着劝道:“您老人家对柳家忠心是不假,我跟二弟豁出这条命陪着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您得为您孙子想想啊,他才一岁多,刚学会走路,刚学会喊爷爷,您忍心让他陪着咱们一起去死?”
管家的二儿子又接着说了一句:“若父亲要以忠义来说我,那我倒是要问问父亲,忠于朝廷和忠于柳家,孰轻?孰重?”
被两个儿子这么一劝,管家顿时就迷茫了。
如果二儿子说的是真的,那柳家就不是对自家有恩,反而有仇,更可笑的是自己还忠心耿耿的替仇人考虑后路。
转念之间,管家又想到走路还不甚稳当,一边歪歪扭扭向自己走来一边喊着爷爷的小孙子……
沉默了好半晌后,管家才咬了咬牙,说道:“那依你们两个的意思,咱们不走了?”
管家的两个儿子互相对视了一眼,大儿子干脆开口说道:“咱们为什么要走?放着好好的人不当,难道非得要跟着他柳家跑去海外,然后接着给他柳家当狗?”
二儿子也开口道:“咱们当然不能走,不光不走,还要主动出首——儿子愿意把所有的事儿都担到自个儿的身上,您老人家好生养老,大哥好生照顾家里的孩子,等儿子出来了,咱们再一家团聚便是。”
大儿子冷哼一声道:“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你也不想想,你才多大?你能担的起什么事儿?就算要担,也应该为为兄来担,还轮不到你个小屁孩儿!”
眼看着自家两个儿子在争着互相担责,管家颇为欣慰的同时,又忍不住有些心酸。
“都住嘴吧!”
管家喝斥道:“若是要一同被问罪,那也跑不了你们,你们可想好了?”
管家的两个儿子再次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的答道:“想好了!”
二儿子性子急,当即便直接说道:“儿子宁肯留在大明,哪怕就是被杀了头,也好过跟着柳家去海外继续当狗要强的多!”
大儿子倒是稳重一些:“虽说大明现在还有株连之制,可是咱们家的这点事儿,也根本就不够株连的,朝廷也未必会把咱们当回事儿。”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咱们父子三人一同上路,慧娘跟贞娘还有家里的孩子却不会受到牵连,纵然不能再科举为官,不能再从军,可是该分的地不会少,该有宅基地也不会少,总归还是能读书的。”
“光是这些好处,便已经是很多蛮子们盼都盼不来的了,咱们又岂能再奢求更多?”
听着自家两个儿子都是这般说法,管家便点了点头,说道:“也罢,既然你们两兄弟都决心不走了,那咱们就不走了。”
“只不过,这个责可不是你们想担就能担的,毕竟你们才知道多少事情?要担责,也该由为父来提,你们两兄弟若是不被牵连,便好生照顾着家里,若是被牵连了,你们也就认命吧。”
听到管家这么一说,管家的两个儿子顿时就激动了起来,二儿子更是低声叫道:“果然,我爹还没有真正的老湖涂,是条汉子!”
管家脸色一黑,正想下手教训教训这个不孝子,心里却忽然涌起一阵舍不得的感觉。
毕竟都已经走到现在这一步了,父子三人说不定哪天就要一起上路,这时候再动手教训……
叹了一声后,管家干脆望着两个儿子说道:“老爷今天还吩咐我说,让我安排几个家生子,去把钱老爷、李老爷跟张老爷他们都做掉,现在……”
管家的大儿子冷哼一声道:“咱们为何还要给他柳家做这种肮脏事?这岂不是给咱们自己找麻烦么?”
“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既然咱们已经决定留在大明不走了,那倒不如主动去找官府告发,顺带着把消息告诉钱老爷跟李老爷、张老爷他们,也好让他们有所防备,以免遭了柳家的毒手。”
然而在管家的大儿子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之后,管家却摇了摇头,说道:“哪儿有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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