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宝玉一语既出,惊诧四座。
对啊,技术如今已经在大燕手中,就代表大燕掌握了主导权,越国根本是板上鱼肉,无从选择了。
若是大燕留下技术自己生产缎花绫,卖给其他四国,凭大燕的地理位置,几乎完全可以阻断越国的销路。
便是大燕不愿意自己生产,除越国之外,大燕还有另一睦邻晋国,若燕国将缎花绫织造术分享给晋国,则不光可以抢夺其他四国的销路,甚至还可以阻断海外客商的销路。
如此一来,长物本就不多的越国,根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与其说是燕国逼迫越国低价销售缎花绫给燕国,倒不如说是燕国念在友邦的份上,特意照顾越国,这一点便是到越国本土去说,越国人也说不出个“不”字来。
文先生想来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是以姜宝玉一说完,他便身子一沉,周身已呈现败退之状。
但他还似有不甘心,忽的眼前一亮,抬起头来看向姜宝玉道:“可难道姜掌衣就不为自己的同僚着想吗?”
姜宝玉偏头看去,心道这老头怎的还在负隅顽抗?
这会儿子又牵扯她同僚作甚?
就见文先生忽然一副胸有成竹地做派道:“你我都知道,尚服局如今急于与我越国谈判的原因,皆因燕国祭祀大典将至,没有现成的缎花绫制作祭服所致。
就算你们已经掌握了缎花绫织造术,如此短的时间内,想要织出这么大量的缎花绫去做祭服,也是万万来不及的。
便是我越国愿意答应你方才提议,但倘若我们故意耽搁,等到祭祀大典之后再同意你的条件,到时燕越两国仍可继续交好。
可耽搁了燕帝与燕后祭祀大典的尚服局女官们,当真能够平安无事吗?”
姜宝玉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藏在宽袖中的手也握紧了拳头。
原本她提出这样的合作模式,最要紧地就是赶紧换取束辛带来的这五百匹缎花绫,好叫尚服局可以赶紧为官员们赶制祭服,不耽误祭祀大典。
至于什么低价购买缎花绫一事,都是她顺带的障眼法而已。
如今却被文先生一下抓到了她的痛处,倒是真叫她有些措手不及。
不想郑司衣却一下站了起来,目光严厉地说道:“如今主动权在我,岂可因你等心怀小人之心,就将我大燕辛苦研制的棉花种植术拱手让人的道理?
若越国当真如先生所说故意拖延,实属我等尚服女官命运不济,但若能用我等性命,挽回我燕国尊严,我等自然死不足惜!”
“大人。”
姜宝玉没想到郑司衣竟如此大义,甚至还能挺身而出,做了全体司衣司女官的主。
郑司衣却看向她,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随即又看向文先生说道:“所为臣子,当为君王百姓万死不辞,我等誓死捍卫我燕国尊严。只不知三位为了越国子民的生计,又愿意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