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辛再醒来后,已经被清洗干净、五花大绑,一睁眼就对上姜宝玉放在他脸边的匕首,吓得胆都要跳出来了。
“姜掌衣这是要做什么?”
“少废话!”
姜宝玉半点不啰嗦,“缎花绫织造机的图纸,画出来!”
“那我哪儿会啊?”
束辛还想打马虎眼,不想姜宝玉刀子向下一剜,几乎要将他的玉面割出血来,吓得束辛又开始恐吓道:“我可是越国使臣!你若伤我,当真以为你自己会毫发无损吗?”
谁知姜宝玉就是个疯子,忽的收了匕首,当着束辛的面划破了自己的手指,直接抹在脸上,唇角噙着恐怖的戏谑道:“越国使臣潜入我御用尚服局,欲对本官图谋不轨,本官不过正当防卫,有何不可?”
姜宝玉说着,又将匕首重新放回到束辛的脸上,威逼道:“真要闹出去,到底是孰之过?难道越帝当真已经做好要与我大燕开战的准备了吗?还不快把图纸给本官画出来?”
“你!你就是个疯子!”
束辛被姜宝玉吓得不轻,浑身上下都在抖,嘴上却还坚称自己画不出织造机的图纸。
姜宝玉见硬的不行,又不能真把他怎么样了,便转身轻笑道:“那不如这样好了,本官现在就去禀报我大燕皇帝,就说越国使臣欲用区区五百匹缎花绫强换我棉花种植术不成,便动了要劫撸我回越国的心思,行卑劣之事。请皇帝向越国兴师问罪,昭告天下如何?”
“你敢!难道大燕当真不想要缎花绫了吗?”
“区区缎花绫又何足挂齿?我大燕又不是没有本土布料,若当真拿不到,难道非得用你们那缎花绫做祭服?
不过是元祖的一句法令而已,大燕建业数百年,多少法令都已更改作废,更何况一个祭服材料?”
束辛一脸震惊,瞳孔扩散,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反驳。
要是大燕当真不再用缎花绫,那他们想要棉花种植术,可谓一点筹码都没有了。
更何况,越国不过大燕南部一边陲小国,若是没了大燕的庇护,以后日子定要举步维艰。
若他们想要偷取棉花种植术一事传扬出去,叫越国成为六国笑柄,那他们三人便真是无颜回去见越帝了。
他现在真是无比后悔,早知如此,方才也不会为了一己私欲,坚持铤而走险,就该明日与文、苏二人一道去棉农处窥探才是。
如今正是头茬棉花播种的季节,若是能偷盗一些种子,再把种植方法记录下来,回去好好研究,何愁研制不出棉花种植术?
便是用上三年五年,只要日后能有,越国百姓能用上廉价柔软的棉布,方媪能用棉线织出更精美的布料。
让越国的儿郎女娘们也能像大燕百姓一般穿上漂亮的衣裙,再不叫人说他们是南蛮土包子。
这样多好?
可他亲手将这一切都毁了,让自己陷入两难境地。
如今也只能一死了之,叫姜宝玉来个死无对证,将希望寄于文苏两位先生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