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那么多死法,你干嘛非得用这种血了呼啦的?这里可是佛门清静之地,你弄成这样,待会儿我怎么收拾呢?”
暗竹被姜宝玉吵得耳痛,下意识睨了过去,就见小姑娘满脸满身的血,仿若一株染了淤泥的白莲,叫人心生惋惜。
他不由从胸口掏出帕子来递到了姜宝玉的面前,冷冷道:“世子只说让我护好你,我只管用最快最有效的法子。”
姜宝玉其实到这会儿还没意识到她身上溅到了血,只觉得脸上黏糊糊地,似乎沾了什么脏东西。
但却不肯接过暗竹的帕子,而是随手一拍道:“谁要用你这臭男人的东西?总之你现在坏我大事了懂吗?”
她说着,自己用手抹了两把脸,却觉得越抹越脏,鼻边还有些令人作呕难忍的腥气,她才忽然意识到什么,低头看向双手,立时白眼一番,冲到一边狂吐不止。
暗竹终于心生愧疚,看着不远处的大水缸道:“不如去洗一洗?”
说着他又补充一句,“我可为你把风。”
姜宝玉偏头瞪他,丝毫不领情地道:“你等着,爷记住你了,等爷见了你家世子,定要报今日之仇!”
她说着,便气鼓鼓朝水缸走去,舀了一大桶水,虽然十分费力,却还是自己抬进了屋里去,看得暗竹都有些愣怔。
纵横江湖十余年,还是头回见如此倔强的小娘子。
他心里动了一下,却并不深想,只转过身去,监视起四周的动向来。
没过一会儿,姜宝玉从窗子里丢出几件衣裳来,不大痛快地说道:“把现场清理一下,再将这衣裳给那医女换上,把她的衣裳拿给我,爷待会儿有大用!
要是这次也搞砸了,我就写信给水寒舟,把你退回去,叫你丢大人,我说到做到!”
暗竹回头看去,就见姜宝玉已经将窗子又重新关上,屋子里传来一阵水声。
“……”
虽说在护卫眼中,只有活人和死人,但他一个大男人去扒一名女尸的衣裳,说出来总是不那么好听的。
可他作为水寒舟身边第一顶用的护卫,面子还是要有的,要是真被姜宝玉给退回去了,以后怕是难在人前抬头了。
于是他只得忍气吞声地照做。
医女的血衣很快送到姜宝玉窗边,暗竹敲了两下窗口,里面伸出一双雪白小臂,接过血衣之后,又是一阵水声,大约是在清洗血衣。
“你在暗处暂避,见机行事。”
姜宝玉这种命令的口气暗竹很不喜欢,但想到了自己这次被留下的任务,他便忍了。
反正每次出手救姜宝玉时,他都会等她吃些苦头后再出手,算起来姜宝玉对他的控诉也不算冤枉。
而随着暗竹隐匿在黑色夜空中后,身着医女服饰,戴着面纱的少女推开房门,走向了宅院大门,取下门栓,从外头迎进一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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