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虽是瞧着吵闹,但因着马车数量有限,车上总是还有旁人的,实则不过耳语。
如此一来二去小吵小闹,便也到了地方。
自有人上前来卸下东西,安置车马。
姜宝玉自行下车后,便开始打量云门寺的情况。
作为整个大燕最大的寺院,云门寺是少有的建在平地上的,而且还是依山傍水,土地富饶,顶好的一块福地。
她在家时就常听姜夫人说,云门寺的香火十分旺盛,来往香客络绎不绝,许多人甚至从外乡慕名而来,求什么的都有。
只是这会儿虽然也热闹,来的却都是各地的流民,被牵连的民众官员,和一群乌泱泱穿着黑甲,黑纱遮面,气势骇人的羽林卫。
四处都是哭哭啼啼怨声载道的,哪还有一个香火旺盛的大寺院应该有的样子?
寺院门前,这会儿正站着三个身着袈裟的大和尚,比之后面两个年长一些的,前面那人倒是年轻许多。
许是了断红尘,清心寡欲,又兼地位超然,那和尚皮肉上很是俊丽,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身上披着的袈裟却与身后二人略略不同。
姜宝玉顿时纳闷儿,忍不住与南宫凛问道:“我之前听家母说过,云门寺的主持德高望重,是个很有威望的长者,何时换成这样年轻的了?身后那两位也能服气?”
南宫凛往那主持身上一望,立时摇了摇头道:“没有换,那位正是云门寺了缘主持,不过是人长得年轻了一些,实际上比皇帝还年长一岁。”
被接来的流民越来越多,姜宝玉他们算是最后一批,了缘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眉目间虽不带任何情感,却也叫姜宝玉愣怔一番,淡淡道:“比皇帝还年长一岁?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事?生得这般好皮相,竟然绝情断爱,愤然出家啊?”
眼见着了缘与身边小沙弥吩咐几句后,已经转身离去,南宫凛忙提醒姜宝玉道:“佛祖面前,休要胡说。以后咱们这些人安置在此,少不得要麻烦人家,你可莫要作怪了。”
南宫凛说完,就上前一步,跟着羽林卫一道,与上前来安排他们住处的小沙弥交接起来。
姜宝玉却一脸不愤,双手掐腰道:“这人今日怎么跟吃了枪药一般?我姜宝玉又不是吃饱了撑的,只会惹事。没人惹我,我作甚要作怪?”
说着,她也上前去,一道听那小沙弥安排。
“主持方丈说了,事发突然,云门寺房舍有限,一时抽不出许多来给大伙儿居住,方才远远瞧见你们是带着东西来的,不知可否先在后山空地上将就些时日?”
羽林卫立时皱眉,觉得流民们住在一处才好看顾,若是分一批到了后山,他们的人手也要被分散,不便管理,只想让寺中尽量解决。
“不过是些流民,哪需要多少房舍?凑活挤一下便是。”
羽林卫说着,便要带人进去,小沙弥却死命拦着道:“大人且慢,我家主持略通医理,深知疫病治疗需得良莠区分。
先前一批身染重疾之人已经住进寺中,这一批明显未有症状,实不该混在一处居住,还请大人三思。”
姜宝玉听到这里,就觉了缘和尚果然不同凡响,立时上前问道:“你说重疾者都在里头了?可据我所知,姜家养济院还有一些官家眷属也受到牵连被拉来了这里,难道他们也被分到了后山,隔离居住吗?”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