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五车刚想说先去柳娘子家看看,姜宝玉却给他使眼色不叫说话,先跟着房牙子进了宅子,心不在焉地听着房牙子把房子里里外外都介绍了一遍。
“这地方僻静,少有人往来,沿河也就柳小娘子家和这里两处宅子。她和你家小娘子一样,都是泸州人士,两个人算是同病相怜。说来也巧,她身边正巧还带着个两岁的孩子呢。”
姜宝玉听了,下意识又打量了一下这宅子里的陈设。
三进三出的大宅子,里头庭院长廊,花园景致一样不少。
在神都与王公贵族的府邸自是比不了的,但这么一处优雅别致的宅子,在神都一个月的租金也抵得上一个从五品官员半年的俸禄了。
她心里想着,便禁不住问道:“隔壁柳娘子的宅子,也与这里一般无二?”
“那自然是了,公子既然肯花重金赁屋,又是有意要结交好邻居的,小的怎好给公子找个不如人家的宅子,如此一来,日后相处起来,岂不是从根儿上就低人一头?
公子放心,我可是正经牙行里数得上号的头牌房牙子,这样不上道的事儿,我是干不出来的。”
姜宝玉微勾了下唇,又道:“先生误会了,我只是觉得这么大的宅子,就一个小娘子自己住着,还带个两岁的孩子,这周围又没什么别的人家,那她胆子也忒大了一些。”
“是呀!”
赵五车也跟着起哄道:“别是她那院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方便被外人瞧见吧。饶是这样,我们公子可不敢在她家边上赁屋啊。”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房牙子瞧见姜宝玉不放心,犹豫再三,便也叹了口气道:“左右您家小娘子后面是要与她家交往的。小的不妨实话与您说了吧。这柳娘子的情况与你们差不多,也是有男人养着的。”
房牙子说着,还特意凑近了一些说道:“听说还是个做官的,肥的流油的那种,他虽不常在这儿住,人手倒是派了不少,保平安是足够的了。
绝对不是什么不干净的人家,与你家小娘子兴许还兴趣相投,一见如故呢。”
“什么兴趣相投?”
赵五车又呵斥房牙子乱说话,姜宝玉却不再理会他们,自顾走出门去,来到了柳小娘子家门前。
正瞧见一个少妇坐在桌边缝衣裳,脚边踩着摇椅腿,给睡在摇椅上的小娃娃摇椅子。
小娃娃生的极美,白里透红的脸蛋上,紧闭的双目线条很深,是一双笑眼。
姜宝玉从未想过,自己有天会在一个两岁的小娃娃面前自愧不如。
忽然,那妇人察觉到了她的存在,猛地抬头之际,眼神中透了些许惊恐。
“你是谁?”
“我是——”
姜宝玉忽然愣住,忙得回头找房牙子,好在房牙子正出来瞧她,见她被柳娘子撞见了,便上来解释道:“柳娘子,是我呀。这位公子想要租你家隔壁这间房,我带他来看宅子的。”
“看宅子?这怎么行?”
柳娘子忽的急了,站起来道:“当初我们租下这里时,你们可是说好了的,隔壁这宅子绝对不再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