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她糊涂啊!”
周老太君手捧信封,双手颤抖,眼圈酸胀。
“出了这样大的事儿,她作甚不来找我,偏要做这等糊涂事呀?”
穆桂也是红着眼摇头,扶着老太君的手落泪道:“都是怪我,若是当年您没有为了我,与她说了那些绝情的话,她该也不会走投无路,落得这样下场吧。”
“这怎么怪的了你,要怪也该怪我才是。”
两人说着抱头痛哭一番,穆桂才又抽着鼻子说道:“只是老太君,荣喜虽然救不回来了,但她的宝贝孙女,我们可以守护,可以帮她守住啊。”
周老太君一听,便明白了穆桂的来意,只是她还有一点想不通。
“可是你呢?我这两年虽不怎么过问宫里的事,却也知道御用尚服局新来的尚服是个硬茬,做了不少事,得罪了很多人,你难道就不需要守护,不想要心里有个底吗?”
“比起宝玉来讲,我的性命又算的了什么呢?不过都是我欠她的罢了。”
穆桂说完,忽又想起什么似的笑道:“不过老太君放心,这份守护下官也不是白替她要的,她是付了报酬的。”
瞧见周老太君面露疑惑,穆桂便擦干了眼泪,笑道:“您不是知道的吗?我有一个镇的人要养,她们姜家,不是挺有钱的吗?”
“哈哈哈哈,你呀。”
周老太君笑着笑着,忽然就又红了眼,回手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小盒子,递到了穆桂的手上,冲她笑道:“拿去吧,寒山王那边我会派人去通知的,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他会派人来跟你取这信物。”
她说着,便又叫穆桂扶着她躺了回去。
“阿桂啊,我多想能看到那一天,所有人都不用再勾心斗角,凭自己的实力达成目标,夫妻恩爱,兄友弟恭,姐妹同心,同僚相敬相亲,每个人脸上都能有真诚的笑容,再也不用见血与泪,多好?”
老太君说着,眼角落下一滴泪来。
“一定会有那一天的,我们都要相信。”
穆桂下意识握住了周老太君的手,像是要给她信心,又像是在给自己信心。
周老太君于是也冲她点点头。
“嗯,虽然我没有做到,荣喜没有做到,但是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你做到了以后,像宝玉那样的孩子们,就能生活在那样的世界里,这便是我们一代一代,不断为之努力的意义吧。”
出去领姜宝玉来给周老太君量尺码做寿衣的路上,穆桂给姜宝玉讲述了周老太君的身份和经历。
“皇帝是当时还是太子的先皇在行军路上,与农家女生的孩子。
生母在生他之后便过世了,是刚刚生产的周老太君将他抱回去养大的。
后来无上皇驾崩,天下大乱,先皇在行军路上登基称帝。
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说周家有个皇子,叛军找了过来,老太君的男人被当场杀害,为了皇帝能活命,老太君只得将皇帝藏入地窖,把自己的孩子献了上去。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没能逃脱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