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说服北上
白景渊并没有和他们一起去,因此也不知道渔夫具体说了些什么。
他听白羡鱼说完,看向谢行蕴,后者的眼神凝在他妹妹身上,似笑非笑的。
白景渊咳嗽了声。
谢行蕴微微回神,不疾不徐地嗯了声,“我和羡鱼想的一样。”
“那你们觉得,谁才是凶手?”白景渊手肘放在案几上,整个人被笼在了一层清辉当中。
……
翌日。
谢行蕴和白景渊各自安排好了人手去寻找案件证人,白羡鱼也没有一直待在宅子里,不日他们就要启程回京都,她想要带风沙渡里的一些人回京都。
掌柜的在各个郡县办新的酒楼,京都附近离这远,多有不便,她可以自己来。
之所以要带这里的人去而不是直接挑几个好厨子办酒楼,是因为风沙渡要立足,就需要有自己的特色,不仅仅是装潢,还有用料、菜品等等。
风沙渡的牌匾已经挂了上去,金光粼粼。
白羡鱼带着锥帽跟随带路的伙计进了一间雅间。
掌柜的很快就来了,恭敬道:“姑娘今日来是为了何事啊?”
白羡鱼坐下,雪白的裙摆在软垫上落了一圈,“我今日来是想问你要几个人,最好是老厨子,楼里的菜品都擅长的,如果合适的话,我会带他们去京都。”
掌柜的一愣,“是要一直待在京都吗?按照姑娘您之前说的,旁的郡县都是送的我们酒楼的学徒去,这些老人还是留在梁州的。”
白羡鱼一早就想好了这个问题,“跟我一起留在京都。”
掌柜的面露难色,“我们这的老厨子都是梁州本地人,京都太远了,他们的家人子女都在这,怕是有点难劝。”
酒楼中的厨子并非是签了死契的仆人,他们不愿的话,他也不能强迫他们去。
绿珠适时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笑道:“那不一定,掌柜的你尽管去说,我家小姐说了,只要他们和我们一道去,便不会亏待他们,一家老小自是会给他们安排的妥妥当当。”
掌柜的一早就猜到这喜穿白衣的少女身世不凡,怕是在京都都赫赫有名的家族吧?
可他惜命,也不敢多问。
他低头一看,顿时愣在当场,“这……是不是太多了些,两千两在京都都能买宅子了吧!”
绿珠笑笑,“是买的到,可我家小姐这一身都不止两千两。”
甚至都无法用银子来衡量,小姐随便挑几件首饰,都是有市无价的珍宝,今天头上戴的这支点翠如意簪子也非凡品。
掌柜又一次震惊了,呆呆应了两声。
白羡鱼唇角微勾了下,“嗯,快去快回。”
掌柜的速度很快,没过半刻钟就领了几个人来,这几个人都上了年纪,有一位都头发花白了,没有听见声音也都不敢抬头看。
白羡鱼在掌柜走了之后就让绿珠找了一扇屏风过来立在中间。
几人皆是看着地板未曾抬头。
“姑娘,他们九个人都是干了七八年了的,我和他们说了之后他们也愿意去,您要是觉得合适的话我就让他们回去收拾行李和您一块走。”掌柜弯着腰笑说。
“不急。”白羡鱼慢悠悠地喝了口茶,“你先出去吧,我单独和他们说说。”
掌柜点点头退下了。
白羡鱼和绿珠都坐在屏风后,没有露面。
几人眼观鼻鼻观心,沉默半晌之后,里头坐着的人才开口。
“掌柜的可说清楚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尤为年轻,倒像是刚及笄的少女一般轻灵悦耳。
几个厨子惊诧地对视几眼。
“掌柜的说清楚了,我们几个都是自愿和姑娘您去京都的,就是家中老小需要姑娘帮衬帮衬,除此之外我们没有任何要求。”头发稀疏的中年男人挠挠头道。
这姑娘出手十分阔绰,自那日和那江南首富之子对赌的时候他们就听说了,酬劳必定不会亏待他们,在哪活不是活,京都待久了也是家。
少女不咸不淡地嗯了声,“我可以给你们丰厚的报酬,可我也有一个要求,你们要是答应,那便可随我北上。”
头发花白的男人问:“不知是什么要求呢?”
“我要你们签死契。”
几人顿时僵立当场,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人发声,“死……死契?”
他们自然知道死契是什么,签了死契的一般是仆人,生死皆在主人一念之间,便是活活打死,官府也说不了什么!和卖身无异,并且子孙后代都是主人的家奴!
众人大气不敢出,隐隐有了退缩之意。
白羡鱼用勺子舀了一勺银耳莲子粥,“嗯,死契并非让你们卖身给我或者什么人当牛做马,只是在我用你们的这段时间,若是你们违反了我的命令,那么……”
她话没有说完,可他们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是最安全的做法,沿途水贼横行,让他们自己拖家带口来京都是不大现实的,特别是当中有妇孺。
况且京都各家探子众多,若是他们中途跑去了别家,或者发现了她的身份之类……白羡鱼眼神微凝,这回带着下江南的人也都是府上的死契仆人侍卫,不签死契,她确实不放心。
没有人回话。
白羡鱼想了想,补充了句,“二十年,到时我会在死契上写明,二十年之后你们便是自由身,而我也可以提前给你们十年的酬劳。”
有人吞咽了下口水,眼睛转了转,“姑娘,我还是觉得梁州好,在这几十年了,怕是去了京都也不中用了,小人还是走吧?”
他说着就往后退,看样子生怕白羡鱼派人追上来一样。
白羡鱼倒也没有阻拦。
一个人跑了,其余几个人也都蠢蠢欲动。
“我……我家女儿还小,我也不能去!”
“我突然有些肚子痛,姑娘,我先告辞!”
没一会儿就跑了五个人,脚步声纷乱。
隔着几间雅间还能听到他们在小声议论,“能有几个钱啊,说不定还得把自己的命搭上!这赔本买卖我可不做。”
“就是就是!”
白羡鱼依旧心平气和,能卖身签死契的都是些穷苦潦倒到过不下去的人,她原本只打算说动两个人便可以,如今这情况,或许一个也够用,多收几个学徒也可解燃眉之急。
头发稀疏的中年男人和头发花白的男人都没有走,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两个人,一个瘦得像个猴子,一个中等体格,眉头上有颗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