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婳面前,他又收敛了几分自己的性子,只是在那外头,依旧是不苟言笑的冷面太傅,旁人更是不敢招惹。
他自顾自地坐在一旁,眉眼低垂,也未曾答话。
白婳稍感几分诧异,懒懒地问道:“可是孤的话得罪了太傅?”
“不曾。”
他言简意赅,也不多说半字。
白婳越发觉得这男人的性子难以琢磨,比女人的心思还要难猜。
“那太傅如此这般是要作甚?莫不是觉得,孤这个皇帝当得不甚称心如意,太傅随时想要孤驾崩?”
萧太傅呼吸一滞,他从未有过这般想法,只是近日来,若他不来找陛下,陛下就绝不会主动来找他。
自己处处主动,陛下却对自己处处避讳,他心中不快,又沉闷着不想说。
于是嘴唇紧抿,内心腹诽猜测了许久才说:“陛下圣恩深厚,做臣子的自然感恩戴德,只是陛下近来对臣越发冷淡,臣这番用力卖弄,也入不了陛下法眼。”
“咳!”
白婳干笑两声,敷衍道:“正是酷夏,孤难免倦怠,太傅莫要多心。”
他如何能不多心,如今拖着北穆的事情不愿回朝,便是想着多留她一些日子,若实在留不住了,他除了放手还能作甚?
他说:“陛下可以不顾一切去救北幽郡主,可以为她封王,如今却是连一句阿策也不肯叫了?”
从前百般亲昵,而今也就端着皇帝的架子,同他越发生分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便是像极了君臣。
而他就是那揣了二心的臣子,时时刻刻都想爬上龙床,为自己谋求一席之地。
“那太傅且过来些给孤揉揉肩膀,近来大多躺着,身子也懒怠了。”
萧君策拧着眉头,她这又是要闹哪出?
“阿策不愿意?”
女人嗓音柔媚,软软的,声声入骨,太傅那原本还硬着的骨头立马就没出息地软了,眼巴巴的跑去她跟前儿。
柔和了声音问:“还有哪处不爽利?”
白婳撑着自己的腮帮子,兴趣盎然地盯着他,幽幽叹气道:“自然是全身都不大爽利的,却又不敢劳烦太傅……”
太傅一听这话,便微微弯腰躬身,手掌在她肩颈处轻轻揉按着。
她懒洋洋地躺着,水润的红唇轻张:“阿策,再用力些……”
“啊,不行,太重了,轻些轻些,疼……”
女人带着些埋怨娇嗔的语气传出屋外,令那两个同时来到屋外的两个男人都停下了脚步。
屋子关得严实,一丝缝都没有,故而也看不到里头的光景,只能听见那舒爽的喘息声和女人娇媚的呼喊声传来。
净慈虽未经人事,却也被心魔这般玩弄过,自然知道这声音该是何等诱人撩拨。
至于周易安,他身上伤势痊愈,这阵子在北穆也不曾闲着,想着做一番成绩出来给白婳瞧,今儿是特意来邀功的,却不曾想听到这番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