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滴泪是那般的滚烫灼热,就连心冷如她,也被深深灼伤。
她抬起手,轻柔地替他拭去眼角的泪珠。
她说:“那你别哭啊,男人不是要保护女人吗?你都哭了还怎么保护女人?”
他这一哭,搞得白婳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明明受伤的是自己,怎么好像受委屈的确是萧君策了?
难不成现在还要自己哄他?
他把白婳狠狠抱在怀里,却又害怕将她弄疼,脸埋在了她的胸膛处,只有真真切切感受到她的存在。
萧君策才会固执地认为,白婳没有离开他。
“你不要妄图想用这种方式离开我,就算是死,掘地三尺我也会把你挖出来!”
她又一次感到了心惊,她总觉得这个男人好像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我不会离开,阿策,男人就要顶天立地,而不是在这里娘们唧唧地哭来哭去。”
她最是忍受不了萧君策这副模样,她会拿他没办法的。
“我知道我瞒着你是我不对,可是即便同你说了,你也没有办法的,对吧?”
他只是个凡人而已,肉体凡胎的,总不能替她去挖了心吧。
再说了,她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策略和算计,从不会轻易地把自己的命给交出去了。
“到底是我无用,才会让你深陷险境,承受剜心之痛。”
他抱着白婳,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留住她,他只是想要留住她而已。
她越是展现出自己的强悍,他就越是无法控制往后的事情。
“我不是人,又怎会感觉到疼痛?”
白婳无奈的说着,当然疼是真的疼,但萧君策一哭,她就更疼了。
她就没见过这么会哭的男人,眼眶是红的,鼻子也是红的,像是受了什么泼天的委屈一样。
但她分明记得,澹台策是从来不哭的,他心冷如铁,从来就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哭的,她甚至一度怀疑澹台策是个无心之人。
但今晚白婳给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仿佛她的命自己根本就不在乎一样。
她不在乎,可有人在乎啊!
“万物有灵,你便是什么妖魔鬼怪,受了伤也会疼,又何况是剜心之痛?”
他不会再相信白婳这种荒谬之言了,又总说什么肉体凡胎,他是肉体凡胎,可白婳也有血有肉有感情。
既如此,又怎会不痛?
“好,我很痛,那阿策你给我吹吹好不好?吹吹就不疼了。”
她是真的无奈,总觉得自己要是再哄不好这个男人的话,心态就要崩了。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难哄之人,还是个男人,明明受伤需要被哄的人是她啊。
他当真就低头在她胸前细细地吹着,手指头也不敢用力,轻轻扯着她的衣服,看到她那愈合如初的肌肤。
“很神奇对吧,你放心,我从来都不会把自己的性命轻易交给别人。”
又更何况是个妖邪之物。
她的心哪儿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男人半晌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盯着她的胸口,白婳伸手落在他的头顶上,轻轻摸了摸。
屋子里沉默了下去,外头只有僧侣们开始打扫的嘈杂之声,渐渐地传了过来。
有人在门外问了句:“郡主还好吗?可否需要将许先生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