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咱们有同志被捕了?”董先生惊讶道。
“是一位叫侯亮的同志,他是市工委的交通员,负责传递上级指令和几个情报点的报告。”安意说道。
“市工委的同志回到上海,应该是做了最周密的安排,怎么会出这么大的纰漏?”董先生不解道。
情报点为什么会暴露,侯亮的行动为什么会被复兴社掌握,董先生和安意还真的是不知情。
他们目前跟上海地下党处于隔离状态,只有等待《申报》上刊出的秘密广告,才会取得联系。
这当然是为了保护他们,即便是上海地下党有重要人物落入敌人手中,也不会危及到董先生和这部电台。
但这样一来也就造成了他们的消息闭塞,没法接到地下党的通知,反而是从路鸣这里了解到了这一情况。
“应该是潜伏在咱们内部的狗特务给敌人传送了情报。”安意恨恨道。
对于谍战和反谍工作,安意比董先生强多了,她在总部是保卫部的干部,总部保卫部是仿照苏联契卡建立的组织,目的是用铁血政策与敌人做不屈不挠的斗争。
上海地下党组织的特科和特科下面的行动队也是这种制度的延伸,上海特科的领导人也大多数在苏联接受过契卡培训。
契卡就是苏联国家安全局的前身,也就是苏联的特工总部。
这个组织是捷尔任斯基在苏联最残酷的内战期间,按照列宁的指示建立的反特、反谍、反一切反革命分子的铁血组织,为建设苏联体制作出了重要贡献。
这个组织到了后期做得有些过火,成了斯大林大肃反政策的帮凶,几乎把苏联红军的中高层将领杀了个干干净净。
安意并没去苏联留学,也没受过严格的契卡训练,不过她也在总部接受了类似的培训。
上级把安意派到上海指导上海市工委的工作,就是想让她把上海的工人阶级培养成一支铁血战士,在敌人的心脏里取得革命斗争的胜利。
可惜因为派来的交通员出了车祸,上海市工委的驻地由此被暴露,市工委只好全员撤离出上海,她的任务就被无限期搁置了。
现在上海市工委接到总部命令,挑选骨干人员重返上海展开工作,他们也知道这样做的风险,所以事先做了最周密的安排,可惜还是被敌人的内线接触到了一部分机密资料。
交通员被敌人抓住,说明这次上海市工委的行动,已经牢牢地被国民党情报机构掌握了。
董先生很想马上用电台向上级做汇报,可惜他已经接到命令,电台进入静默状态,不能发报。
电台进入静默状态,就像一部被动声纳状态一样,不可以发报,但可以接收上级的指令。
董先生并没打开电台,他估计总部还没接到上海市领导的报告,也不可能下达任何指令。
好在他们还有袁明珠这个二传手,可以天天跟路鸣通电话,及时了解这方面的情况。
路鸣第二天上午去了复兴社总部大楼上班,他先给戴笠办公室打电话,戴笠的秘书接的电话,说是长官去上海出差了。
路鸣知道,戴笠暂时是不会回来了,可能要在上海亲自督办这件案子,直到破获上海市工委的秘密行动。
这是一个很大的动作,之所以继续把路鸣留在南京,也是不希望他在上海让事情节外生枝。
路鸣立即去了贺衷寒的办公室,跟贺衷寒聊起这件事。
贺衷寒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戴笠的报告,知道上海抓获了一名共-党交通员,他也没当回事,抓获一名交通员,可谓是不痛不痒的收获。
无论是总部南京还是各地分站,经常有抓捕中-共地下党成员的报告,只要不是重要人物,他都无心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