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跟加不加班有啥关系,龚皓听得一头雾水,但也怕是有什么话不好在电话里头说,便利索地答应了过来。
婶子已经吃完了,菜都没怎么动。
“辛苦了。”陆怀安在桌边坐了下来,一边等龚皓,一边思索着。
龚皓来得很快,显然是一路骑车过来的。
见面后,他也没含糊,直接问咋回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事应该跟孙康成有关。”
孙康成?
龚皓压根都没往这上头想,闻言一怔:“他不是搞电器的?”
“他哥。”陆怀安提醒他。
对哦,龚皓瞪大眼睛:“草。”
他还以为真的是自己违规了,还拼了老命在重做。
“所以我让你别做了。”
孙康成他哥的手段,陆怀安原先也找人了解过一点点。
无非就是这些,先查,让你改,改了又说不行,还得改。
改到四五次,把人折腾得没劲头了,再说全都不行,得关掉才行。
龚皓听了,真是气得半死:“幸亏你喊停了,不然我真得熬两三天晚班才能把事情做完。”
要真的做完了,又说要重做,他真的会发飙的。
“嗯呢。”陆怀安摇摇头,叹了口气:“这人呐……”
龚皓皱着眉,有些迟疑地看着他:“是不是,孙康成回来了?”
也是该要回来了。
“我抢了他一个单子,但他又没法子弄我,估计也就能使点这小手段了。”
甚至都不一定是他哥动的手,毕竟他也要成绩的,陆怀安这几个厂子可给市里提供了不少税收的。
是的,陆怀安一直都主动缴纳税款,一分都不带少的。
龚皓琢磨琢磨,有些纠结:“那,过两天他们要是又来……”
“这就是我想给你说的事情。”
陆怀安夹了一筷子菜,沉吟着:“不行的话,我们也转成地下钱庄吧。”
这事儿,估计也是干不长久。
定州早就转了,南坪也是迟早的事。
估计就这一两月了。
与其被动地让别人来逼他们整改,倒不如他们先下手为强。
顺便把这次的事也一道解决了,让他们无从下手。
龚皓听得一愣一愣的,皱起眉头:“这,会不会让他们以为……我们怕了?怂了?”
“就怕他们以为我们虎。”陆怀安笑了,拿起杯子跟他轻轻一碰:“好处我们拿了,钱我们赚了,名声我们赚了,这点子心理优势,他们咽下去都不会觉得甜。”
而他,压根就不在意。
“也是哈,那行吧。”
陆怀安猜的没错,这事,确实是孙康成搞的。
天知道,他一回南坪,发现铁道部门跟陆怀安合同都签完了是怎样一种感觉。
天塌下来,也不过如此!
孙康成想都没想,气冲冲跑去找原先搭线的朋友:“怎么能这样呢?不是说好了这个合同给我的吗?”
“兄弟,不是我不帮你啊,给了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人家陆怀安守在他们会议室里头,一等等一上午都不带动的。
他倒好,领导的电话都敢不接。
“我都往你店里打了好多个电话,死活找不到你人!”
“我!”孙康成瞪大眼睛,张着嘴,却说不出自己在哪里的话。
怎么说?
说他在亭德?
那明明都要签合同了,你为什么不在南坪?去亭德做什么?
他难道要说,自己去亭德是因为自己做不出东西来,去找现成品?
那铁道部门为啥不自己去亭德进货,跟人家厂子签合同呢?
孙康成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里,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半晌,他才闷闷地道:“可是,我货都拿到了!”
拍了拍他的肩,朋友安慰道:“反正货嘛,都能卖的,这东西紧俏,你随便怎么出都不怕砸手里,没事,啊,下回有这事,哥再找你。”
下回?
这回难不成就这么吃个闷亏?陆怀安半道劫他的合同,他还得打落牙齿和血吞?
勉强打起精神,把朋友敷衍了过去。
但他心里,还是恨上了陆怀安。
虽然亭德这边的货,暂时都是赊的,可他订金还是给了的,人也不一定会退。
尤其是运费。
他怕东西出差错,这一趟专门跟车回来的,这花销也不小,找谁跟他报销?
孙康成紧紧皱着眉头,心里一发狠:他找他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