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萧归脸上写满了不情愿,恒玄也未在提此话,只是说:“王爷迅速撤兵吧,王显将军应该快前来接应了,我等退后结阵以待,不然等部众溃散,前军冲散后军,则是真正的大事去矣。”
萧归见状只能点了点头,随后鸣金收兵,留数千人断后,随后引军往湓口方向撤退。
裴突看见叛军突然攻势凶猛了起来,就敏锐的判断道:“贼军如今攻势突起,定然是要撤了。兄弟们一定要顶住。”
冼慧和萧义被叛军突然的反扑弄的手忙脚乱,许久方才稳住了阵脚。
由此可见,两人的作战经验确实不如裴突。
裴突则是镇定的令军队稳住阵型,随后趁机一波反攻。
将阵型前压数十米之后,裴突突然令人传话给萧义和冼慧,让他们两人不要犹豫,立刻率军出击。
冼慧和萧义闻言,立刻下令全军追击。
此时王显早已领军出湓口,不费吹灰之力就占据了恒玄的大营。
恒玄此时已经和萧归领军退到大营附近,看到军营中已经插上了王显的大旗。
恒玄此时心方定,对萧归说道:“看来王将军早已在营寨中接应我们了,想来已经无忧。”
王显此时也正在等辰时准备偷袭恒玄后方,但是突然听到探子的消息,得知恒玄已经兵败,正准备回营。
王显略一思索,随后决定铤而走险,出营相迎。
因为恒玄留在大营的五千军士,早已被王显控制住了,若是恒玄进营看不到亲信必然生疑,届时一番大战,难免走了恒玄。
王显随后率数千将士出营,远远的就看见被亲卫簇拥着的恒玄和萧归。
恒玄此时浑身多处受伤,好在伤势并不重,都是些轻伤。
王显赶忙纵马上前,关心的说道:“恒公子何至于此?”
恒玄骂骂咧咧的说道:“韦然发动夜袭,兵马众多,我等抵挡不住,如今之计唯有退往湓口,营寨是守不住了。”
王显随后看向萧归,萧归刚好也在此刻看到王显。
萧归看到王显身后的将士皆严阵以待,王显更是一只手偷偷的放在刀柄之上。
萧归来不及多想,赶忙喊道:“恒公子快退!”
突如其来的一声爆喝,把众人吓了一跳。
恒玄还没反应过来,王显眼疾手快,一把抽出佩刀,已经架到了恒玄的脖子之上。
恒玄刹那之间动弹不得,萧归此时则是退后数米,令残军结阵。
恒玄此时豆大汗珠落下,对着王显说道:“王将军这是何意?”
“何意?”王显冷哼一声:“自然是捉拿反贼。”
“我父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反?”
听到恒玄幼稚的话语,王显只是冷冷一笑,随后说道:“我从未背叛朝廷,又何来反你父之说?一切不过是秦王的计谋罢了。”
王显随后并不理会面如死灰的恒玄,只是看向萧归说道:“楚王被裹挟作乱,如今投降的话,陛下仁慈,可放过楚王。楚王也应该知道,西川已经沦陷,我手上都是雍州和义州的士兵,倘若战事旷日持久,届时北秦定然趁虚而入,到时山河破碎,我朝失去半壁江山,楚王如此,对得起太祖吗?”
听着王显的训斥,萧归也是一阵面红耳赤。
纠结许久之后,萧归则是一摆手,令手下放下武器。
此时萧归和恒玄帐下还有两万人不到,并非没有一战之力。但是既然恒玄已经被擒,就算萧归冒死突围,恒直也不会放过自己,还不如就此做个顺水人情。
看到萧归已经放下了武器,他的部曲也尽皆放下武器,王显随后令人将萧归请进营中。
此时的萧归已然是感到一阵轻松,也知道王显不会在营中暗害自己,于是便大大方方的进入王显军营之中。
反倒是恒玄,此时已经被五花大绑,被王显挂在了营寨之上。
萧归不解,急忙说道:“王将军为何如此对待恒公子?”
“恒玄和其父乃是主谋,又非皇室宗族,享受不到楚王的礼遇。”
旋即王显令人通知韦然,又一面通知手下,回到湓口,提前将恒直安插在湓口的监军斩杀。
韦然此刻已经登陆江州地界,正准备合军向湓口进发,突然得到了王显的消息。
韦然顿时大喜,但是他并没有被冲昏头脑,而是令裴突和冼慧各率三万大军水路并进前往湓口,准备先将湓口接收。
待一切安排妥当之后,韦然起身前往恒玄大营,离大营甚远,韦然就看到了被高挂在营门之上的恒玄。
此时的恒玄已经奄奄一息,王显令人将恒玄鞭打的血肉模糊,其样十分凄惨。
韦然站在营下,看着已经气若游丝的恒玄,不由的想起了他初入建康之时,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
恒玄此时断断续续的说道:“韦然,我知道是你。你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