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振酒楼,二楼的一间包间,东厂厂公林尚礼双手背负,站在门口向下打量着这装修的金碧辉煌的酒楼。
一声青色长衫,面部干净,头顶方帽,乍一看,就是一名教书先生的样子。
不过,在京城里,教书先生哪有能到重振酒楼这样有档次的地方消费?而且,不坐大厅,专门在二楼开了一个包间。
柜台里面的二掌柜,早已经写了一封密函,将这个消息传了出去。
隔壁的重振客栈,张老依旧住在那永远只给他一个人才留着的玉字号上房里面。
自从肖尘刻意将保定府旁听书院的曹正院长,从东厂大牢放出来给自己传信之后,他便停止了京城所有的“谋反”活动。
对于自己这徒弟兼少爷,张老又想继续的磨砺他,又不忍心继续折磨他,最后干脆将整个大明京城之外的所有事务,也给停了下来。
既然肖尘不愿意看见自己继续和朝廷为敌,那么暂时的满足他的这个心愿,也算是以后和他相认的时候,让他少指责几句的退路。
不再进一步的行动,呆在赵王府里,张老怎么也看那心机不够,脾气却不小的赵王朱高燧,怎么不顺眼。
于是找了一个家中有事的借口,告假离开。
正在倚靠这窗户,打量那远处若隐若现的皇宫,包间的房门上传来三道轻微的敲门声:“砰砰砰。”
这间玉字号上房,平日里从不对外,也不可能有人来敲门。
而那一长两短的敲门声,也正是王重振和自己约定好的暗号。
“这会,会有什么事情?”张老心中思量了一下,朝着门口低声道:“门开着,进来吧。”
房门被缓缓推开,一脸严肃的王重振,手中拿着一封密函匆匆走了进来。跨过门槛,转身急忙将房门又关上。
“怎么回事?你看着有点紧张?”张老眉头一皱,离开窗户,走到桌子边上坐了下来。
一指对面的座位:“坐下说。”
“是。”王重振应了一声,拉出桌底下的凳子,将手中的密函往张老面前一放,方才坐在了凳子上。
张老看向桌子上的密函:“这是什么东西?”
“刚才,酒楼里面的人,将这封密函送到了属下的住处,属下看过之后,丝毫不敢耽搁,就跑过来和您说一声。酒楼里,来了一个五十岁左右书生打扮的人,专门要了一个正好观察酒楼大厅位置的包间。”
张老双手交叉,轻放在腿上,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解:“老书生?这有什么好奇的?重振酒楼,乃是京城第一的酒楼,里面三六九等的,什么人没有?一介书生,值得大惊小怪?”
“书生,京城多的是。教导富家子弟,收入不菲能够来咱重振酒楼消费的书生,也是有着不少。可是像他这般年龄,又舍得消费的书生,并不多见。二掌柜密函中着重提到,此人细皮嫩肉,说话有点娘,下颚没有任何的胡茬子。”微微躬身,王重振道。
“天生没有胡须?”张老看了王重振一眼,举手将桌上的密函拿了过来,缓缓打开,仔细的看了一遍,又缓缓合起放在了桌上。
抬头,看向一脸严肃的王重振:“你的意思,此人是宫里的太监?”
“是。这个年龄的太监,一般职务都不低,平时也不会轻易的出宫。属下怀疑,此人乃是东厂厂公林尚礼。”王重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呼吸都有了一点急促。
张老双手扶着膝盖,身子往后一靠,双眼盯着面前的地板,沉思了一番。
“东厂厂公?他来重振酒楼,是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