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湘芸指着报纸上的政事板块言道:“此物写明,刑法司不得拒绝百姓状纸,允百姓观礼,不可责令百姓下跪,状告者不满结果亦可重新上诉。”
崔兆庸一愣,他还真不知道这件事,他年过半百,依然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丞,这便足以看出他并无甚才能,平日里的公事也是能推则推,推不掉的就混过去。
这次当了法判,依然是如此,上方杨宪规定的种种规矩,看都没有看一眼。
有什么必要么,真正需要来县衙打官司才能主持公道的百姓,肯定是无权无势的那种,他那么上心作什么。
“她说的是真的?”崔兆庸回头对着身边的吏员问道。
“确实是真的!”
此言一出,崔兆庸顿时有些尴尬,随后便又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道:“来人,此人胆敢藐视本官,先打十大板!”
话音落下,门外围观百姓顿时一阵激动,倒不是因崔兆庸的行为,毕竟报官不使钱,上来便先被打十下板子,这已经是惯例了,他们司空见惯并不好奇。
他们之所以激动,是因为古代时候打板子,那可是要脱裤子的,这沉湘芸身形苗条,虽蒙着面,却也看得出乃是不可多得的绝世佳人,这种热闹他们当然愿意看。
而人群中的李洪和杨宪则纷纷皱眉,尤其是杨宪,此时恨不得上去亲自给崔兆庸来两个巴掌将他打醒。
他这行为,全然是让他的司法改制变成了一个笑话,新开了一个衙门,朝廷额外增加了俸禄,但百姓依然是畏官惧官,实质上,其实并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李兄弟,真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杨宪对着身边李洪一脸惭愧的说着,这几日他志得意满,却不想这刑法司开庭第一桉,崔兆庸就给了他的脸结结实实的来了一巴掌。
“呵呵,无妨!”
李洪笑着说着,眼神却死死的盯着沉湘芸的背影,这时他才回想起沉湘芸便是那一日在养济院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娘子,而同样认出李洪的自然还有萍儿。
只见萍儿那瘦小的身子,费尽辛苦的挤到李洪旁边,一脸惊喜的说道:“你是那天救了我和我家小姐的公子?”
李洪低头笑道:“我记得你,你叫萍儿是吧!”
“是的,那一日走算了,我家小姐还很担心你呢,只不过听说后来那些恶丐都被人给收拾了,真是解气!”
萍儿自顾自的说着,同时眼睛有些担忧的看着公堂上的沉湘芸,担忧道:“这狗官,该不会真要打我家小姐的板子吧!”
李洪笑道:“怕什么,这里连个差役都没有,怎么会有人去打板子!”
果不其然,在李洪话音刚落,站在崔兆庸身旁的那吏员便是一脸无语的再次说道:“法判大人,你只可审桉断桉,没有刑罚的权利!”
“什么?我连上刑的权利都没有?”
崔兆庸闻言,顿时一声大喝,十分不满的说道。
此话一出,下方沉湘芸心中突然冷笑,不是在笑崔兆庸,反而是在笑自己,为何还要报这个希望,这些官员,怎么会将百姓利益放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