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要不要我把他叫来,你们见面聊聊?”
“不用了,你小子比前任帮主有能耐多了,也有野心,可惜……”林贤话没说完就摇着头走了。
“嗳~,你什么意思?说清楚再走啊!”陈祖义一路小跑的跟上林贤。
林贤仍旧自顾自地走着,没有理会跟在身后的陈祖义。
陈祖义跟了一段路,见对方死活不再多少,也只好无趣地返回。
到了山下结义广场,桑海正在忙活着操练,见到陈祖义向自己招手,就对三个营长打了个招呼,一溜小跑地来到跟前。
“老大,什么事?”
“林贤这个人你认识吗?”
“林贤…”桑海皱眉回忆起来,“有点耳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老大怎么突然想起他来?”
“我刚才在山上遇到一人,他自称叫林贤,而且还北征过,他说你这操练手法很像他一个故人。”
“奇怪,我这都是按照操典操练,没有加入个人习惯!”随后桑海猛地一拍脑袋,“不对!有个地方不一样,那就是刀法,我的刀法学自定远候王弼,他在加入军队前已有双刀王的名号!”
“林贤!我想起来林贤是谁啦!他是双刀王定远候的徒弟,正三品明州卫指挥使,林贤!”
“奥?这么说这个林贤很厉害?”陈祖义来了兴趣,或许也叫见猎心喜吧。
“肯定厉害!刀法上我就学了个皮毛,他可是跟随定远候十几年!而且定远候最厉害的还是练兵之术!堪称军中一绝,当年连徐达、常遇春都向他讨教过练兵之术!”
桑海很是兴奋,兴奋过会又感觉不对。
“既然他都做到正三品卫指挥使,怎么跑到南洋来了?”
“这事我真还知道原委!林大人也是受人牵连。这要从洪武十三年的一桩惊天大案说起!”
“洪武十三年,我才五岁,你当时就做蓝玉的护卫啦?”
“没有,我那时刚18岁,还在京城五军营的左掖营任队正,一年后才被凉国公选为护卫。嗨!楼歪啦,回到正题!”
“话说洪武十三年正月,胡惟庸宰相讲上奏陛下,其旧宅井里涌出醴泉,是为祥瑞,邀请陛下前去观赏。”
“慢着,什么是醴泉?”陈祖义忍不住打断刚讲起兴头的桑海。
“我听说醴泉就是有酒味的泉水,反正我是没见过!据说当时陛下还真高高兴兴地去了,可是刚出宫门,就被一个急匆匆的太监拦住,那太监跑的急,气喘的说不出话就拼命地指着胡惟庸家方向。陛下登上宫城看向那边。发现胡惟庸家尘土飞扬,院内应该有大批人马。这还了得,于是陛下大怒以“枉法诬贤”、“蠹害政治”等罪名,当天就诛了胡惟庸九族!这就是当年的胡惟庸谋反案!”
桑海讲起来如同亲眼所见,唾沫横飞。
“废话真多!我知道了,林贤受到牵连,就这样跑路的?”
“你只猜对了一半!受牵连是对的,但不是那时候跑路的!”桑海得意地笑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你一次说完行不行,再卖官司我要忍不住揍你了!”陈祖义不爽地说。
“嘿嘿~,你可知道胡惟庸案拖了多长时间?”桑海又忍不住卖了个官司,当他看到老大脸色不好时,赶紧继续说道:“从洪武十三年一直查到洪武二十三年才算结束,中间牵连文武百官和家人三万多!光侯爷就被弄死了十三个!韩/国公李善长也是受牵连被弄死的!”
“果然伴君如伴虎!就算做到万户侯照样被皇帝一句话给弄死!”陈祖义感叹不以。
“明州卫指挥使林贤就是洪武十九年被人举报,说其当年与胡惟庸勾结通倭,陛下下旨诛他九族,我还以为他死了呢,没想到逃到了这里!”
“那胡惟庸到底是真谋反还被冤枉的?我怎么听着有点儿戏?”陈祖义疑惑的看向桑海。
“屁的谋反!还不是皇帝老子找理由杀开国功臣!哪朝哪代不都是一个套路!他胡惟庸已经做到了位极人臣,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有什么理由造反?何况他手上又没兵!”
桑海说完,似又想到了什么,“林贤他师傅定远候王弼也没落好,在洪武二十五年被不明不白的赐死了。蓝国公当时跟我说:王弼因为他徒儿林贤连累,本就受到皇帝猜疑,加之他练兵太厉害,不知藏拙,最后落得个赐死的下场!”
“话说这朱皇帝还真是心狠手辣,一起打天下的老兄弟就这样说杀就杀了!”
“谁说不是呢!胡惟庸案牵扯三万多,蓝国公案牵扯一万五千多人,光这两个连续的大案就被弄死了一大半的开国功臣!”
正当两人感慨时,桑海突然表情奇怪地看向陈祖义,沉默良久,这才一声叹息,欲说什么话却又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