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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船奋力的在山坡上奔跑,他觉得自己过去的人生从来没有像这一刻的全力奔跑过,相反,作为一个狙击手,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用狙击镜看着猎物奔跑,为了不被死亡追上踪影,他们往往会用处吃奶的力气,
那时候,他会让他们尽可能跑到自己视线最远的尽头,让他们以为自己即将逃出死亡阴影的时候,轻轻勾动手指。
血花四溅的那一刻,他每个细胞都在兴奋。
但此刻,相似的命运在他身上出现了反转,只是狩猎的人不在是他,他变成了猎物,
他终于体会到了那些被自己狩猎的猎物的心情,他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用力,都在恨不得百分之二百的挤压力量。
常年和死亡相伴的他,今天第一次被死神阴影笼罩,那种被手掌攥在心脏带来的窒息感觉,今后的他恐怕无论如何也难以忘怀。
但是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他的求生欲望好像感动了上帝,他感觉到体内的龙血正在奋力的呼啸奔腾,刚刚吃进肚子里的液体,在眨眼的功夫就发挥出了他该有的效率,它们在他身体之中奔涌,
无穷的力量在四肢百骸之中蔓延,他这一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亢奋和兴奋。
他已经逼近到了山顶的不远处,他已经看到了生的希望。
只要他翻过这座山,就能找到他们来之前的吉普车,然后……
长船的嘴角愈发狰狞,劫后余生的希望带来的亢奋让他身体之中迸发出更加强大的力量。
他看着身前只剩下不到十米的距离,缓缓张开双臂,似乎是在已经曙光。
一道挺拔的身影却缓缓出现在长船的视野当中,
铺面而来的风雨将来人头顶的白色拉面帽子打翻,呼啸四散的银发像是柳絮般飘扬在半空之中。
黑色的风衣在身后猎猎作响。
但长船注意到到的完全不是这些,在他的视野当中,男人那双赤金色的眼瞳是如此耀眼明亮,好像此刻正在酝酿的富士山口一般,布满熔岩。
紧接着
咔嚓。
清脆的拔刀声中,一把黑色的长刀不急不缓的放大在长船的视野当中,他惊悚的盯着刀刃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胸口,惊悚的感受着……
嗤!
利刃入体的声音如爆裂的水球般沉闷,迸溅的水花溅得到处都是,
出现的男人嫌弃的抹掉脸上的血渍,举着手臂,盯着尽头刀柄上的长船,
歪歪头,
又糟糕的摇摇头,手腕一甩,长船那瘫软的身体便向垃圾一般被扔在地上。
随即来人的目光便落在了前方横扑在虎彻身体之上的巨大身影,它的八条狰狞头颅将山坡上的土层轰出巨大的坑陷,
泥水连带着整片土壤都被它那八张巨大的口器吞入肚子,似乎滴落在那里的东西他一滴都不想浪费。
但上杉越的视线仅仅在那个庞然大物身上停落了不到一秒的时间,依旧视之为垃圾般将其无视。
下一刻他的视线便继续放远,远处漆黑的乌云下,他看到了被死侍抓在手中的黑色身影,黑色身影脸上带着公卿般奸笑的嘴角,那充满戏谑的眼神不加遮掩的落在他所在的位置上。
没错,王将并没有被长船的一枪毙命,他从一开始就不信任关东支部,一群能够背叛蛇岐八家的恶狗,同样会在利益的面前毫不留情的背叛他,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让关东支部一群人活着离开这里。他在自己的胸前穿上了防弹背心,在盛满龙血的石英试管中安装了微型定时炸弹。
意图让他们在临死时刻物尽其用,让他们集体吞入龙血来帮自己测试一下神真正的极限。
但是令他意外的是,这群疯子居然内讧了起来,短短瞬间,在还没有和神接触的时候,就已经死伤殆尽。
但是这些以及不重要了,他得到了自己最完美的容器,他看着旁边死侍爪中的娇柔女孩。
女孩蜷缩在寒风之中,弥漫在眼瞳中的泪水让此刻的她像极了角落里受欺负的孩子。
王将激动的伸出手抚摸着女孩冰凉的小脸,哈哈大笑的肆意声音再也遮掩不住。
这一幕的动作瞬间点燃了远处上杉越的怒火。
他盯着那张丑陋的男人,盯着对方那丑陋的双手,本就处于爆发边缘的怒火彻底爆发出来,
他轰的一声就从原地弹射而出,体内奔腾的龙血发出雷霆般的轰鸣之声。
上杉越照着远处的王将方向飞快前进,但是迎面的八岐大蛇却好像同样感觉到危险一般,八条长颈朝着逼身而来的上杉越疯狂呲牙。似乎是在警惕对方不要尝试进攻自己。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上杉越现在可没工夫搭理这畜生。,他现在的眼中只有绘梨衣,无论是什么东西要阻挡他前进的道路,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杀掉!
上杉越原地纵身起跳,几十米高的狰狞大蛇头,瞬间就在他视野之中放大。
他一把扯下身后的黑色披风,黑色的阴影之下,一人一蛇敌视着彼此,
上杉越手中的长刀神罚般轰然坠下。
蛇尾上涌。
剑锋笔直地落向天丛云的剑锋,在重武器和高科技都无法阻挡这史前生物的时候,他用血肉之躯迎了上去。
他的体型只是神的百分之一,这种目标本该如同刚刚的尸体一般被八岐大蛇忽略掉或者随便一挥天丛云切成碎泥。
但这一幕并未出现,空气中出现的却是浩浩荡荡吟唱的龙文,声音宛如阴云下的雷霆,
出现的一瞬间,八岐大蛇那八对流金的眼睛中放出了介乎凶狠和畏惧之间的光芒。但尾巴上的天丛云却毫不犹豫的朝着半空中的小小身影轰击过去。
上杉越闪过了天丛云,璀璨的黑色刀弧如同毫笔在宣纸上墨色铺开,一颗苍白色的头颅带着涌泉般的鲜血升天而起。
他轻易地斩下了神的一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