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不是奥丁所掌握的能力,她只是借用了这份力量。”路鸣泽看着面前之人急赤白脸,忽然道:“哥哥,你愿意跟我交易吗?”
路明非沉默了,他的命么...他勐地抬头,用力拍着胸口,“交易,我跟你交易!不过除了师姐,你还要给我把老顾也救出来!”
路鸣泽定定看他半晌,笑了起来,“真是贪心啊,可惜我是逗你的啦,没用的。”
“什么?”路明非愣了。
“就算你给我四分之一的生命,我也没办法救她,因为结果已经注定了。”路鸣泽说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已经死了,你现在看到的她还活着的状态,只是生命的残影。”
“你丫到底在说什么鬼话?”路明非怒火攻心,“那你跑出来干什么?拿老子逗闷子呢?”
他说不清此刻是愤怒还是恐惧,一直以来路鸣泽都是他最后的倚仗,虽然这家伙是个用生命才能喂饱的魔鬼,可他绝对好用。但忽然有一天,这厮告诉你说就算付出生命也不灵了...你一下被打回了原形,那个总是无能为力,面对绝望只能嚎叫的废柴。
不知什么时候,路鸣泽已经站在车外的暴风雨中了,隔着车窗看着他,神色郑重又悲戚。
“对于不能改变的结果,能做的只是缅怀,最后的瞬间,多美啊。”
路明非呆呆地转过头去看诺诺。
宿命的矛枪,玻璃粉碎如雪,迷茫的女孩飘舞的长发,衣衫破碎,苍白的皮肤下隐隐暗青色的血管,这一幕充满了凄美。
所有的一切都暗示着同一件事,那就是死亡,灿烂而盛大。
只有在时间静止这种匪夷所思的状态下,你才能那么平静地接受甚至说欣赏死亡,如果这件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你面前发生,你必定是怒吼或者惊叫。
路明非回过神来的时候,路鸣泽已经走远了。
他的背影留在后视镜里,哼着一首孤单的歌,双手插在口袋里,任凭哥哥大声呼喊,他既不回头也不回应。
被冻结的时间开始融化了,风开始流动,悬浮的雨滴微微震颤,昆古尼尔一点点地推进。
诺诺的皮肤开裂,溢出丝线般的鲜血,她的眼神倔强而不甘,却无法逃脱命运的锁定。
路明非大吼着扑了过去,抓向那把被死亡意志缠绕的长枪。
世界漆黑一片,雨哗哗地下着。
路明非勐地从方向盘上抬起头来。
他在一辆车里醒来,车停在高速路边。
……
时间冻结破碎的间隙,一高一矮的两道身影站在伞下,漫天风雨狂落。
“为了让哥哥跟我交易,只能想出这种办法来啦。”矮一点的身影叹了口气。
他的眸光澄净,像无辜的孩童那样天真懵懂。只不过那双永恒的黄金童如此酷烈,仿佛连时间都要烧熔。
见身边之人没有出声,他耸了耸肩,仰头问:“现在你有几成胜算?”
“十成。”顾谶回答。
“这么自信?”路鸣泽无比惊讶,“因为哥哥吗?”
他看了看车里,又重新仰起头看向身边之人,不难想象路明非现在必然是暴怒的表情。
“从未败过,你就会相信自己。”顾谶说:“我从来都是十成把握。”
“所以耶梦加得才能逃过啊。”路鸣泽默然,“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