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海脑中一闪,喃喃道:“他以前就去过那澡堂一次,因后来再没去过,我就没多想。如今看来,那地方应该是他据点!”
茗玉长身而起:“我去把他带回来。”
话音刚落,郭公子也走了进来,欣喜道:“父亲,那阉人总算走了!”
郭海惊喜道:“当真?”
“千真万确,从东门走的!”
茗玉秀眉微蹙,道:“边令城搞什么鬼?他若是守信,就该酉时之前离开。若是反悔,应该明日走,为何选在现在?”
郭海哈哈一笑,道:“不必想那么多,他既然押着王忠嗣离开,咱们的任务算是大功告成了!”
茗玉问郭公子:“高华和李羽呢?”
“也一起走了。”
茗玉点了点头,道:“我这就去找孙让,李光弼不会无缘无故放了他。在弄清原因之前,还不能大意!”
……
孙让穿过穿堂,来到后院。
刚在后堂坐下,负责管理澡堂的孙执事并着妻子,一起过来请安。
“老爷,您很久没过来了!外面都在传您失踪了,这几日,我夫妻一直在替您担心着呢。”
孙执事是孙让远房亲戚,要在族谱找半天才能找到的那种。
孙让将这处产业给他夫妻打理,生意所得银钱,皆归夫妻所有。
再加上孙让对身边人慷慨,每次过来,都会赏二人一些钱财器物。
故而,两人对他十分忠心,按照孙让的交代,从不和邻里来往。
若是平日,孙让自能体会两人是真心关心自己。
然而他如今处境实在险恶,心情就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病人一样,心中被负面情绪充斥着,冷笑道:
“成天只顾着来我跟前讨赏,我上辈子欠了你们还是怎的?还不给我滚!”
夫妻两人皆是一惊,对视一眼后,低着头告退。
两人退到门口时,孙让又压住火气,喊住了两人,上前向两人致了声歉,苦笑道:
“兄弟、弟妹,这次的坎儿,我怕是闯不过去了。心情有些烦躁,刚才那些混账话,你们别往心里去。”
孙执事垂泪道:“老爷严重了,是我们太没用,帮不上您。”
孙让鼻子有点酸,深吸一口气,将怀里剩下的金饼全取了出来,道:
“这是我最后一次赏你们东西了。你们拿着这些东西,立刻离开这里,澡堂让下人打理便是。一个月后,倘若这里未被封,再回来吧。”
孙执事咬着牙道:“老爷,大少爷……他……”
“他怎么了?”孙让急问。
孙执事正要据实而说,被妻子拉住了,又给了一个眼色,遂低着头道:“大少爷几天前去了崇福寺,那里发生命案,他受了些惊吓……”
孙让松了口气,摆手道:“行了,你们赶紧走吧!”
孙执事拉着妻子跪下来拜了一拜,然后夫妻一起走了。
孙让来到与密道相连的书房,刚将灯掌起,不由霍然一惊。
原来李光弼正坐在书桌后那张椅子上。
“密道和密室我已经检查过了,算你还老实。等会要说的话,都还记得吧。”李光弼站起身道。
孙让默默点了点头。
李光弼不再多言,来到书架上,在第二层一个凸起处拧了一下,“嘎吱”一声响,书架横移,露出一个相连的密室。
“你这密室设计的还不错。”
李光弼赞了一声,很快消失在书架后。又是一声“嘎吱”响,书架恢复原位。
孙让默默走到桌案后,靠坐在椅上。
一阵风吹来,将半掩的窗户吹开,屋中的灯火随之熄灭。
他也懒得起身再掌灯,就这样与黑暗相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