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守礼道:“为今之计,只能用苦肉计了,弄伤一条腿,那就想走也走不成了。”
边令城目光一亮,道:“不错。如此一来,就算李林甫将此事宣扬出去,别人不知内由,也不会说我忘恩负义!”
戴守礼笑道:“您次日带伤出发时,别人还会觉得您为了报恩,不惜拖着伤躯而行,反会搏个重情重义之名。”
顿了顿,又道:“回宫后,您就将经过禀告贵妃殿下,她见您宁肯断腿,也坚定站在她一边,只会对您赞赏有加!”
边令城面色一狠,道:“去让人取根棍子来吧!”
……
下午未时,李光弼带着孙让回到石堡。
书房中,孙让得知曹盖文已经供出一切,苦笑道:“既然曹兄都说了,你们还问我做甚么?”
李羽道:“我们无需你在圣人面前作证,只需你完成一件事,就对你从轻发落。”
孙让低着头不语,眼珠子乱转。
曹盖文冷冷道:“老孙,你我认识几十年了,我很了解你,只要稍有一点退路,你就能玩出十几种花样!”
孙让强笑道:“曹兄说笑了,我哪还敢耍花样!”
曹盖文道:“你这是身在油锅之中而不自知,要不要我帮你分析一下你目前处境?”
孙让怔了一会,沉着脸道:“你说。”
“我不说你也知道,你现在只有两条路。所以也只有两种下场。第一,继续助纣为虐,陷害王将军……”
“我也是被逼无奈,无可奈何啊!”
曹盖文冷笑道:“别人管你许多?如今李将军等人已知王将军是被陷害,到时河西军都会知道。倘若王将军出事,那些兵丁会怎样对你,你该清楚吧!”
孙让脸色惨白,道:“可如果我反水,右相和裴晃便会利用当年的案子,一样能让我家破人亡!”
李羽插口道:“事成之后,我们会帮你,虽然你有罪,但罪不至死,我们会尽量保全你性命。”
高华哼了一声,道:“倘若王将军被害,我们都会不会放过你!当然了,你也可以指望李林甫保你!”
孙让面色如土。
王忠嗣的案子结束后,他对李林甫再没有利用价值。以那位右相为人,怎肯再把心思放在他身上。
权衡片刻后,低声道:“你们想让我去圣人面前作证吗?”
王韫秀不客气道:“你这种反复无常之人,我们可信不过你!”
李羽笑道:“不必你冒太大风险,只需你接下来照我的计划行事便可。”
“甚么计划?”
李羽反问道:“你在朔州城应该有不少秘密据点吧?”
孙让迟疑了一下,道:“有五个秘密藏身点,不过有三个都暴露了。”
李光弼笑道:“不错,连我的情报,也只知道你有四个藏身点!”
孙让低头不语。
李羽继续道:“你最后那个藏身点中,有没有密室?”
孙让低声咕囔道:“有两间密室,一处密道。”
李羽欣然道:“那就更好了!你先把藏身点地图画一个下来,密道、密室出口都要标记清楚。”
孙让答应一声,用笔画了地图,李羽照着画了一份,说道:“好了,你可以返回朔州城了。”
孙让愣了愣,道:“我若是回城了,以郭海在城中情报网,很快就能找到我!若是知道我反水,定不会饶我!”
李羽拍了拍他肩膀,笑道:“你只要告诉他们一件事,他们就绝不敢杀你,反而是千方百计的求你!”
说着附耳与他交代了几句。
孙让听了,脸色稍稍好转,道:“那之后呢,我还需要做甚么?”
“什么也不必做,只需待在与密道相邻的屋子里!李林甫的人来找你,不理他们,只说让郭海和裴晃与你说话!”
孙让道:“他们来了,我和他们说什么?”
“当然是说当年那场私宴的事!将话题锁在上面,至于怎么说,就不用我教你吧!这个你服下。”
递过一颗药丸。
孙让愣了一下,惊惧道:“你们要给我下毒?”
曹盖文冷冷道:“这是我的提议,你这个人没有半点可信之处,还是用这种方法稳妥些。”
李羽安抚道:“只要你不耍花样,我们自会帮你解毒。”
孙让别无选择,只得服下毒药,悻悻离去。
李光弼和王韫秀也按照计划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