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立过官制,初步确定了下一步的军事行动之后,王政又想到了经济上边。
不过这一点却有些为难了,他麾下的谋士,无论张昭、祢衡都不擅此道,糜家倒是累世商贾,王政今日也问过糜芳的意见,回复却也让他不甚满意。
这下王政便只能靠自己了。
只是他思索了半天,却骤然发现,虽然前世听过无数的商业词汇,理念,可真要自己来做出一套具体有效的章程时,实践且不谈,理论便先把他难住了。
......
岁旦的脚步越来越近。
除了给袁术送礼外,作为名义上的汉臣,王政自然也要给远在许都的那位天子备上重礼,同时间,张昭的第二封信也来到了。
他已到了取虑,三日之内便能抵达下邳。
同时也告知了王政随行的吕布方安排的使者,正是东郡名士陈宫。
这是什么情况?
这让王政不由心生狐疑,吕布既然许亲,那便是大局已定,双方接下来无非就是走些流程,自己准备聘礼,然后约定成亲的时日,都是些形式罢了。
这等小事,却要派遣麾下的第一谋士前来,是否有些大材小用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王政有些拿捏不准,找来祢衡、于禁征求意见。
听到吕布已点头这门亲事时,祢衡、于禁俱是面色平静,似乎觉得这本是意料中事,而听到这次订亲的使者乃是陈宫时,却是面面相觑,和王政一样大感意外。
祢衡思忖了会道:“主公,莫非是因吕布见主公大胜刘备之后,势力越发稳固,加上眼见便要结盟,特遣重臣,以为重视,示好?”
“未必。”一旁的于禁却持不同意见:“以末将看,以陈宫为使,应非吕布本意,倒有可能是陈公台自家的主意。”
“哦?”王政闻言侧目:“此话怎讲?”
“末将昔日曾与此人同仕于曹操麾下,对其性情也算略知一二,”于禁道:“此人性情孤傲,自视甚高,曾有狂言,若非社稷之役不屑行之。”
“为亲事而使,若出于他人之令,未必可令其甘心受驭。”于禁道:“故此,末将认为陈宫先毛遂自荐的可能性更大些。”
王政点了点头,又问:“文则,那你觉得陈宫所来,又为何事?”
“这....”于禁沉吟了一会,有些不确定地道:“莫非是为窥伺我军虚实?”
这个猜测...
王政陷入了思忖之中,若是真如于禁所言,那就说明了吕布此时还未曾真正下定决心,上他王政的这条战船。
“若是如此,该如何应对?”
听到这话,于禁和祢衡对望了一眼,既然是窥伺虚实,那接下来陈宫的所见所闻,才是关系这门亲事的关键,更决定了吕布未来到底是友是敌。
“自当示之以强。”于禁道。
“却也不可毫无遮掩。”祢衡在旁补充。
示之以强,自然是让吕布觉得,王政有绝对的实力和资格做他那位独生爱女的丈夫。
尚需遮掩,却是两人都对吕布的人品不太放心,即便示之以强,也不能把全部的实力展现出来,该保密的还是要保密。
这倒也正合王政的打算。
“不错”王政点了点头:“我军有十成军力,可示以十二分。其中,八分为实,四分为虚。”
想了想又道:“天诛营不可现于人前。”
祢衡、于禁俱都认可。
“既如此,怎么个示之以强的法儿,文则,你来操办。”
王政道:“另外,陈宫毕竟乃当世名士,又是吕布重臣,他既然是此次的使者,咱们也不可怠慢了。”
“就让徐方负责迎接、招待罢。”
“喏。”
......
“公台,这便是沂河了。“
尘埃落定,张昭这些时日提在半空的心终于落下,再次恢复了昔日的名士风采,一路上和陈宫每有言谈,或是纵论古今,或是引经据典,当真是口如悬河,滔滔不绝。
而陈宫亦颇为迎合,虽是多闻少有,但每有一语必然中的,倒是令张昭对其刮目相看,有些后悔早些年不曾与其深交。
指着前方浩荡的大河,张昭面露振奋地道:“只要顺河而行,最多不过两三日,便可到达下邳城了”
“这就是沂水在徐州的支流啊。”陈宫闻言,点了点头:“说起来王州牧倒是和此水颇有渊源啊。”
迎着张昭有些迷惑的眼神,陈宫笑道:“此水出泰山而经临淄,流开阳而入下邳,不正和王州牧的崛起之路相应吻合么?”
“就是不知后续会否继续这般...”说到这里,陈宫笑道:“沂水抵燕尾而入长江...”
张昭没有想到陈宫对徐州的山川河流这般熟悉,心中大为叹服。
不过对方这最后一句似乎暗藏深意,他一时间却是不好接话,故作没有听见,打了个哈哈便直接岔开话题。
这般谈谈走走,接下来的路程晃眼即过,待第三日破晓时,一行人由沂河南面上岸,策马跨过河滩,不久之后,一座巍峨的城池已跃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