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稍安勿躁,不多看些,一会怎么整治他们?”
嬴政听着有理,呼着粗气重重的点了点头,那边,脸上悲切之色还没散去的吴令然,强自收敛心神,堆着笑意,走到了那个水卒校尉的面前。
“吴伯,快把咱们出咸阳的时候,少府那里的货表拿来,給大人看,大人,这都是府衙批准的大风山特产,运到魏地去的,不敢欺瞒大人。”
“货表要看,货也要看,你们几个,去船舱好好查验,你们这些奸商我见的多了,哪个不是想趁乱,多夹带一些东西发财的。’
说话的水卒统领,是公孙恭麾下的副统领,为了运营到这里为官,家中也是拿出了不少金银的。
说话之间,很是不耐烦,大有今日不查抄出一些错处不罢休的气势。
只是半刻钟后,饶是秦军水卒忙出了一身汗,却还是查不出吴灵然的商铺丝毫的错漏之处。
嬴政和秦风,眼见水卒来通禀货表无误以后,这个副统领的脸色一下子就拉胯了下来,心中有数,只是冷笑着看他表演。
“货,表勉强能对上,只是你这大风山种子,说的稻麦之种十斗,棉种一斗,其余草木种子五斗,我怎么知道,哪个是棉种?”
“陛下和殿下旨意,棉种乃是天下至要之物,民间售卖,纵有少府和治粟内史府的批文,一次不过一斗。”
“我看你这样子就是奸滑之人,哪里会舍得只买一斗,这报的稻麦之种,其实运的,也是棉种吧!”
“来人啊,把种子扣下,一粒粒的查验!”
这个水卒校尉,鸡蛋里挑骨头的本事,就是秦风看了,都忍不住心中佩服。
种子何等精贵,一颗颗的查验,要是水卒使坏,故意把种子捏烂,那商家就损失的大了。
吴令然眼见几个水卒抢到他的身后,就要拆开种子的木盒,不禁眉头一挑,赔笑着几步抢了上去,从袖子中抽出一锭金子,塞到了面前副统领的袖子中。
“大人,这种子,真的经不住折腾,人手中汗气,湿气,都能坏了种子根本,这点金子,大人收着喝酒,小的小本买卖,一年在黄河之上行走几次,公孙大人也是认得的,不敢胡来的。”
那个水卒统领,颠了颠手中的金子,足有五两的样子,一下就笑了起来。
“你啊,早点拿出来不就行了,好了,还有六十金的过路钱,拿出来就快点开船吧,不要挡着水路了!”
吴灵然本来想着五十金,没想到瞬间变成了六十金,他苦笑了一下,对着身后的老家人吴伯点了点头。
眼看着吴家如此被水卒宰割,秦皇再也按捺不住了,正要站出来惩治大胆墨吏,忽然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大船猛烈的晃动起来,却是被身后冲来抢占河道和过关权的船只冲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