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泰空摇了摇头:“有宣锦在,你不仅能通过考核,甚至能取得一个好记录,以后你在学宫的日子,会宽松很多。”
秦近扬抱了抱拳,以示感谢。
“白兄,我在京都也闲着没事,肯定要去!”
虽然感谢,但秦近扬语气坚定。
原来如此。
两口子说要帮我,原来是要帮我作弊。
作弊这种事情,皇帝严禁。
但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有人的地方,就有私心,就有利益。
很多权贵子嗣得到内幕,甚至这一年时间都在专项训练规鹿山的闯关。
但秦近扬对自己也有信心。
一力降十会。
我也是天道酬勤的刻苦修行者。
关于规鹿山试炼,其实白泰空的言语还是温和了许多。
三分之一被淘汰,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最可怕的事情,规鹿山上会死人的。
虽然有学宫的强者四处坐镇保护,但规鹿山太大,总有视线死角。
年年都有死人,甚至一年比一年多,有愈演愈烈之势。
“果然,是个固执的人。”
白泰空微微摇了摇头,似乎早知道秦近扬会是这样的答桉。
他想告诉秦近扬,你不作弊,别人作。
但再一想,自己改变不了什么,说了又何用?凭空打击别人自信心而已。
“你还是没明白利害关系。”
“宣锦走了,皇上派遣了钦差亲临,取代宣锦的主考官,就是这次的钦差……纪守巷。”
“前些日子你大闹刑部,鲁重卿被剥夺官职,武双启顺势担任刑部尚书,纪守巷也垂涎这个尚书之位。”
“事已至此,纪守巷得罪不起武双启,但刑部大乱是因何而起,纪守巷心知肚明。在他看来,你就是武双启的人……他甚至不需要亲自出面,就可以让你在规鹿山处处碰壁……”
“甚至……”
白泰空没有继续往下说。
很明显。
他留白了一个死字。
“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我命大,大不了就逃呗!”
秦近扬笑了笑。
必要的时候,自己还有肉身横练这张底牌,能和六品对轰几招,逃命问题不大。
“唉,知道劝不动你。”
“我虽然是个副手,但陛下也赏了一些权柄,必要的时候,我帮你制衡一下纪守巷……但别抱太大希望,我随时就死了。”
白泰空苦笑一声。
这时候,下人送来不少烈酒。
“每天都在喝闷酒,难得来个好友……一醉方休!”
白泰空扔给秦近扬一只坛子。
“干!”
秦近扬拍开泥封,仰头灌酒。
……
酒过三巡。
白泰空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又哭。
酒水不要命的往嘴里灌,秦近扬看着都心慌。
幸亏是武者,如果是普通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听下人说,宣锦公主去世之后,白泰空就没有食用过一粒米,他就只是喝酒。
夜夜喝酒。
夜夜发疯。
夜夜哭嚎。
白泰空给秦近扬讲述了不少故事,独属于他和宣锦的风风雨雨。
还有他和宣锦对未来的描绘。
秦近扬像是在听偶像剧,挺浪漫,时不时还让人有些感动。
“秦近扬,杀宣锦的人……是元妃!”
白泰空抓住秦近扬的领口,把他抓到自己身旁,仿佛一个耍酒疯的疯子。
“什么……”
秦近扬愣了一下,可嘴已经被白泰空的手堵住。
“来,继续给我喝!”
酒水洒出来,撒了白泰空满脸。
他回忆起和宣锦深夜对饮的时光,一颗心都在绞痛,痛到无法呼吸。
最初,白泰空甚至想逐客,直接把秦近扬赶走。
杀害宣锦的凶手,肯定会对自己不利。
秦近扬这时候来见自己,有可能被牵连。
但秦近扬也是宣锦欣赏的后辈,宣锦在世时,喜欢热闹,更何况,自己应该也赶不走他。
很久没热闹了。
尽量保护秦近扬吧。
他没有多威胁秦近扬,不想对方心里压力太重。
……
天渐亮时,秦近扬离开驸马庄园。
白泰空已经不省人事。
回去的路上,他还在思考白泰空的话。
元妃。
杀宣锦公主的凶手,居然是元妃?
不对,应该说幕后凶手是元妃,元妃在皇宫,不可能飞过去杀人。
两个人什么仇,什么怨?
又或者,元妃在玉旨学宫有什么布局,宣锦公主坐镇学宫,碍了元妃的眼?
还有,白泰空孤零零一个人,他能对付得了元妃?
皇帝亲自下令,多少大内密探出手,毫无头绪,为什么白泰空知道是元妃?
两口子有秘信往来?
秦近扬理解白泰空没有找皇帝告状的原因,其实皇帝也为难。
女儿被杀了。
女婿告状,说凶手是自己的枕边人。
关键这枕边人的家里人有钱,还在给及及可危的公司注资。
即便是证据确凿,你让皇帝怎么判?
皇帝的心里哪有公正和正义,甚至亲情都是鸡毛,唯有权利和平衡,才是一切的核心。
更何况,宣锦公主终究是嫁出去的公主。
白泰空肯定是看穿了这一层,才选择独自去战斗。
越来越复杂了。
听老四说,这个纪守巷近期和元家暧昧不清,仿佛是在寻求什么靠山。
在以前,刑部这种衙门,皇帝决不允许元家和房家插手,当然,小官小职,也在所难免。
但侍郎以上的官,决不允许。
目前皇朝边境狼烟四起,皇帝身体不太好,偏偏太子也经常卧病在床,所以警戒线也就松动了很多。
不光刑部。
朝廷六部所有大员,其实都不怎么老实。
几个皇子更是上蹿下跳,就差把我想当皇帝五个大字刻在脸上了。
……
愁啊!
人还未到,仇家先至。
纪守巷。
老帅哥,你最好收敛着点,别来欺负弱小。
还有白泰空。
幕后凶手是元妃,那表面上的凶手,大概率就是学宫院卿之一的元景慈。
杀元景慈?
搞笑呢!
元景慈可是元家的第三号人物,放眼中州都声名赫赫,在元景慈眼里,白泰空同样是个毛头小子。
玉旨学宫院卿有好几个,院长和副院长有两个。
院长是当朝圣上。
副院长是太子爷。
其实,院卿相互制约,行使着院长的权利。
元家有人当院卿,房家自然也有人。
相传,这玉旨学宫,就是当年房家和元家的先祖,在先先帝的授意下联手创建。
那时候元家和房家还亲密无间,两家家主是过命的兄弟。
至于最后割裂,就得赖利益和权利了。
爱情、友情、兄弟情……各种情在利面前,如刀下的豆腐,根本不堪一击。
……
翌日清晨。
国子监给北鹰府送来一枚腰牌。
腰牌材质特殊,是一种皇宫专用玉石,玉石正面篆刻【玉旨新员】四字。
背面则刻着秦近扬的名字,名字周围还有表花,极其精美,堪称艺术品了。
腰牌到,也代表着秦近扬该出发了。
吃过早饭,秦近扬怀里揣着几枚金叶子,就直接朝皇城外走去。
途径一条街道,听到熟悉的声音。
是向至强。
秦近扬走在暗处观察了一下。
除了向至强,还有老三。
老三还是没有原谅向至强,但后者锲而不舍。
打打闹闹!
不错!
这才是生活啊。
少主我要去受罪喽。
京城,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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