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不就屁大一点老想我给我找个男人,正好你姐夫也不嫌我比他大了三岁,他还说女大三抱金砖呢。”
看着朝自己看来的老伴,沈老爷子咧嘴便笑,“再后来你姐终于答应嫁我了,我和你姐就寻思着来个隐名埋姓。
走之前你姐怕你不知她还活着,又怕程家和张家为名声把你姐说成病故,你姐就花了一笔钱让人张扬她跟人跑了。
你姐知道她出啥事,你慌了都有可能中计,唯独外头传她跟人跑了,你不会信,你会猜中她一准躲到哪里去了。”
的确!
程老重重点头,“和刚见着我姐那天说的一样,我一听石头哥说没找着我姐,听说我姐还跟人跑了。
我就知道不可能,要跑还等我刚好出门跑?要跑,我姐弟仨早就在我十五岁那一年跑出海市不回来了。”
沈老爷子还不知,或是说他压根就没听老伴提起啥小舅子十五岁那年要往海市跑的事儿,他便好奇的问了。
反正那些事情又不是不好对姐夫提起,程老见大姐笑而不语的,也没反对,他便边回忆着边讲起了某件往事。
正房东屋这边三位讲得热闹,外面徐长青趁外面风小陪弟弟妹妹一帮小朋友堆雪儿拍实滑梯的也忙得乐呵着。
一早先去白子沟的沈卫民,等被古叔到了这边放下一老两小,又卸下车上东西再开车去白子沟接回来到家门口。
这刚到家门口,车还没停下来,他便见着他家院门口空地多了两三堆积雪,堆起的积雪与积雪之间还砌了“墙”。
好家伙!
好多个半大小孩就玩得欢呼着上“墙”头高高滑下,玩得连小车开近都不稀得跑进要想蹭车来着。
这其中半大小孩里就还有他媳妇儿,同样的,玩着打扮雪人玩得不亦说乎,听到车子动静也就转头瞅了眼。
然后?
她就挥了挥手转头继续去玩她的雪人。玩心大的还不如两个小家伙,两个小家伙
还喊着哥哥姐夫回来了。
他这回上白子沟就空手回来,身上也没藏着几块糖啥的,倒不是徐长涛明日就是正日子了,今天没招待他。
像似烟啊,徐长涛就特意往他大衣兜里塞了一包,只不过他还没出屯就打开分了,等古叔到的时候又回来急。
因而沈卫民也没想跟之前一样给门前的半大小孩们分块糖,快步相迎的摸了摸朝他冲来的小舅子和小姨子小脸蛋。
还好,两小家伙不是冻得红彤彤,是玩得快要出汗了,连小手也知道老老实实的戴着手闷子并未解下挂脖子上。
“小乖乖们,不玩了哈,先陪哥哥进去找爷爷奶奶。等吃了饭饭,哥哥再陪你们出来一块玩好不好?”
小长悠利索点头,小长源转着小脑袋去瞅他姐徐长青,又瞅了瞅周围玩着的大哥哥小哥哥小姐姐们。
沈卫民如何不知他小小年纪就好似长了一副七巧玲珑心的小舅子这瞅来瞅去的就是没有立即表态是何意。
他好笑地一手抱起小姨子,再一手去抱起了小舅子,结果两个小家伙便反应极快的立即搂住他脖子。
瞅瞅!
还是和他亲!
次日,徐长涛举行婚礼的正日子这一天,上午徐长青还是和沈卫民陪同程老以及一对龙凤胎去了白子沟。
只不过到白子沟之后,不管是不是迷信,徐长青和沈卫民最后到底还是没有和大家一起到老院那边喝喜酒。
一时徐老太一早就已经上那边帮忙,家里面没个人的,就连白成刚这会儿也当他家代表去他大姨家喝喜酒。
今年的雪又下得比往年要密集很多,徐长青和沈卫民索性就哪儿也没去的待在家里面,借此时机进入长青园。
自从这趟寒假归来,说实话,他们两口子便极少有机会一起进里面。刚开始是婚礼即将开始各忙各的。
后来婚礼结束家里面就几乎少不了人来人往的进进进出出,就算是偶有夜晚无来客的时间也忙着拾掇贺礼。
看似闲得很,却琐碎事忒多,腊月就多的是人家办喜事,当时收进多少贺礼,接着同样的便要准备贺礼出去。
就如今儿徐长涛的婚礼,前儿就必须准备好贺礼,今早他两口子根本不知程老会带双胞胎上白子沟喝喜酒。
因而沈卫民昨儿提前陪他二伯跑了一趟白子沟送贺礼还不够,今早连徐长青也不得不来陪老爷子等人到白子沟。
尽管还是没到场喝喜酒,但后天就又有老徐家一房堂兄弟办喜事,同样的,这贺礼今天就要提前送达了。
徐长青就只觉得肯定不是她今年举行婚礼的缘故,是明显的大家都长大了,娶亲出嫁的多了,人情也多了。
她仔细算了算,单单年底结婚的同一辈分,最少就有十几份人情要走。这不,像她爹老同学黄大爷家的老大。
之前她就有听沈妈妈提过黄大爷家的老大正月可能就要办喜事,甭管是否已确定,这份贺礼就轻易马虎不得。
长青园里面。
徐长青有感于她黄大爷两口子给她和沈卫民的贺礼之重,她便趁这会儿有空闲开始开箱倒柜的翻东西。
说是开箱倒柜,一点儿都不夸张。沈卫民就见他媳妇儿纤纤玉手一招一招的,没一会儿架子床上就铺满了。
无所不有的。
这其中有手表,首饰,钢笔,有床上用品,有布料,有毛线,就连鞋垫都“招”出来,就没她翻不到的。
“你说咱们要不要先趁年前送年礼的时候准备些棉花带过去,我记得不单咱娘提到,就是咱妈也说了。
今年黄大爷家的棉花份额就都给了咱们,可千万别他家大儿子办喜事到这会儿还没个确切时间就是少了棉花。”
沈卫民从中挑了两件东西当贺礼之余听到这话,他摇了摇头,“应该不是,我之前听明秋叔的意思好像是女方父母担心订婚时间久了还不办喜事,黄大又是个大学生,怕这门亲事回头黄了。”
徐长青闻言一时都顾不上沈卫民又给人乱起绰号,她下意识的就皱起眉头,“那家人,把人想成啥了!
不说黄大爷两口子压根就不是那种人,就是翰哥为人也正派得紧,他要悔婚还能报考哈大,早跟咱们一起了。
开什么玩笑呢,瞅着那嫂子后来人挺好的,她父母咋这么不靠谱,想恶心谁呢,黄大爷也没说,估计气坏了。”
“这倒不会,黄大爷说他可以理解亲家心思,就是黄大还没毕业结婚证如今不好领,先摆酒席也行。
倒是你黄大娘,她是真火了,有些话跟外人不好说,她就找咱妈说要不是孩子是个好的,她都不想要这亲家。”
“这倒是,黄大爷就很会为人着想,但要说被逼的心里没有一点痛快肯定是假的,你想黄大爷多疼媳妇的人。
这会儿他媳妇都火了,他还能乐呵呵才怪。只怕也就是涉及到儿子儿媳妇,不然他一准让对方滚一边去。”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爹几个至交兄弟其实性子都差不多,有区别的无非是表面上有人善谈,有人含蓄。
实际上一个个都不好打交道的,像诸志峰诸伯伯,算是和沈爸爸早就是熟人了,如今加上她这一层关系。
按理来说,诸伯伯都能将这家伙(沈卫民)当成他姑爷了,姑爷他老子人品有很好的,合该谈得来玩得来才是。
但没有的,就是黄大爷看似和沈爸爸都在县城工作,还老聚在一块喝酒,可黄大爷有什么事情也是只会找这家伙。
对于她爹这些至交好友来说,沈家这边,他们承认的也就是她爹认同的姑爷,并不是亲家,还是好几个儿子的亲家。
没事儿还好,大家和和气气的坐一块喝酒谈笑风生,但真要有要命的事情,他们第一个就会先问她和这家伙是何态度。
也是因为如此,白蜜不听爹非要嫁人,她爹这帮子兄弟不管当时有没有有所耳闻的,只要她爹不吱声就没无一人出现。
“这几天你有空还是要去一趟县城才行。黄大爷就一直没拿你当外人,你情商高发挥的关键时刻来了。”
沈卫民无语的撸了
一把她脑袋,“情商高这一关就过不去了是吧,你就是不提,原本我就打算去一趟。
不过不是这几天,是等送年礼去一趟陪你黄大爷喝两杯。等我们爷俩坐下来,唠上两句就没事了,放心。”
徐长青失笑,理顺头发之余,她娇嗔瞪眼,“又把我发型搞乱了,知道我为啥就长不了长发,就是你害的。”
“是是是,都是你男人我的错。”沈卫民好笑的趁她放下手之际,他便麻溜儿的又伸手去撸了一把她脑袋。
徐长青:“……”
小样儿,就知道你又嘴笨的无言以对了!沈卫民乐得哈哈直笑,一边眼疾手快地抱起徐长青就往外跑。
这人!徐长青确实都不知该说他好,冷不丁的又捣乱来着了,她这都还没收起摆在床上的东西,跑哪儿呢?
“大好时光收拾个啥,放着又不会跑了。乖哈,你男人带你去采花花啊。老漂亮了,晒干了回头给你泡澡哈。”
跑出了卧室,刚到后院,沈卫民便说笑着又猛的一下将抱着的徐长青往上抛了抛的快步往后山那边跑去。
“慢点,慢点……”
“摔不着你。”
我是怕你摔到我,我是怕你闪着腰好不好?徐长青无语的送了沈卫民一对白眼球,想想没忍不住笑了。
幼稚的。
还采花花?
把她当小悠悠了。
天寒地冻的,自家去喝喜酒不是老的就是幼的,徐长青寻思她爷爷和弟弟妹妹不会超过午后一点便会回来。
自然采花花也没采成,倒是采了半坡上的果园里快要泛滥成灾的水果,边将适合带出去的水果另外放置箩筐。
说是适合带出去的水果,其实也没几种,不提生长于南方热带的水果,就是北方的樱桃这个时节也不好带出去。
能摆在明面上有的无非就是苹果和梨子,再就是打算趁何有锋过几天回来的借口,预备上些橘子橙子甘蔗等。
等何有锋到家,到时便能连他带回来的东西混在一起,因而今年年底年礼除了远在京城和海市的舅家,以及几位老爷子和叔叔伯伯的要先寄出去,其他长辈亲戚的年礼就不得不延迟到小年后。
许是之前过于贪得无厌,只要在外收集到种子或是树苗就给栽上的,仅仅摘果子就一摘起来忙到闹钟响起。
徐长青颇为遗憾的打量一圈还有几颗果树高处悬挂着果子,这下子是真的只能让它们先在树上待到过完年了。
既然闹钟响起,那就说明该用午饭,接下来就不好再在里面待着。安全起见,这次连沈卫民也想先出去用午饭。
说到出去用午饭这事,他就不得不吐槽一句长卿那位吃里扒外的祖母,明知昨天有吉普车开到白子沟接他的。
他就不信这位小老太想不到不早不晚的老情人既然来了还不会来喝喜酒,既然来喝喜酒,他两口子会不陪同而来。
这位小老太倒好,心大到一心在外八路的孙子身上昨儿一早就开始在那边忙活上了不说,今早人也没在这边。
这也罢了,就当孙子是亲的吧,想去搭把手就去搭把手好了,但老儿子这边总不能锅里连点热乎的吃食都无吧。
还就没的。
就这短短几天时间外面堆起来的柴火垛就眼见少了一垛,据说徐长涛婚礼需要用到提前蒸的炖的就在这边准备上了。
这也罢了。
人家不嫌弃远,没啥好质疑。
再说老丈人这边院子到底宽敞,使用起来方便,就是柴火都用光了也没几个钱,原本每年预备的柴火就是为他们老两口准备。
问题是炕还知道烧得滚烫滚烫的好让参加婚礼留宿客人来住,就连通炕的两口灶上的铁锅里面热水也是沸腾的,就是唯独锅里没有留一口吃的。
他都懒得吐槽小老太到底是因为这两天在老院有吃的索性这边就不准备饭菜,还是怕大儿媳妇娘家人住这边蹭吃蹭喝的亏了老儿子。
可照目前的情况来,很显然后者就绝无可能。别瞅今儿个家里面啥热乎点的吃食都没一点准备,但摆着的糕点可有不老少。
东外屋炕上的炕桌两大盘糕点炒货水果,西外间炕上的炕桌也同样摆了满满两大盘,其丰盛程度就生怕谁还不知她老儿子家不差钱似的。
这小老太做事实在没法说了,好似亲儿子亲爹回来以后摆的谱都大了,没长卿动不动拉下脸怼上两句,行事就比前世更糊涂。
前世家里条件宽裕也是如此,生怕外人不知孙女在外发财了似的啥稀罕东西都摆在明处,吓得长卿都不敢露财生怕她弟妹被绑架。
当然,长卿说她奶,她奶还老有道理的,说是什么这年头不一样了,不是早前,早前人人热心肠,这年头穷了人人怕凑近。
不提也罢,好在这会儿没将长卿留给他们二老开小灶的白面白米也给亮在明处米缸里面,外屋米缸里还是苞米面等粗粮。
要不然就他们二老六七十的老人了,又住的如此偏僻,还不藏着掖着点要被有心人看在眼里半夜偷进来,非得让人愁死不可。
两个人从长青园出来,不管是沈卫民也好,徐长青也罢,两个人也没想蒸些白面馒头或是包些饺子什么的冻在外面。
反正向阳大队离这边近,与其准备一堆让他们二老在家开小灶,还不如隔个一两天直接送些现成的吃食来此一趟。
考虑到徐长涛婚礼上席面早早就计划要用到半头猪,想来应该不至于办完喜事连点肉末没给二老准备带点回来的。
徐长青便没再炖猪骨头,她就给整了一锅羊骨头羊肉羊杂炖萝卜的,再整了二十来个苞米面和白面掺和起来的饽饽。
就这两样,可这忙一下那忙一下的,等他们两口子简单地用过一顿午饭,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转眼快到午后一点钟。
再洗个碗,给炕洞子填把柴,洗把脸擦个手,不出他们两口子所料,外面便传来越来越近的吉普车开动声响。
“可用过午饭了?”程老不等边上刚下车的白成刚还在,见孙女孙女婿一左一右上了车,他便先开口问道。
正常来说,问的不是吃了吗?白成刚闻言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铁憨憨她亲爷爷估摸是心里不痛快了。
可真如他所料吗?一时他也不知自己有没有闹误会,uu看书 www.uukanshu.com 毕竟那边好像还真没有谁有提到给这两口子送些吃的过去。
“用了/吃了。”
沈卫民和徐长青异口同声而出,沈卫民见徐长青已回话就停了下来,由徐长青补充,自己抱着小长源往里挪了挪。
“还愣着干啥,快上车关门啊。”沈卫民不解看着平日里还挺机灵的兄弟,“里头不用进去,我和长卿都整好了。”
我说我不是担心我姑家烟囱冒烟想进去瞅瞅,而是还没整明白这位亲家爷爷态度,所以慢了一拍,你信不信?
白成刚瞅了眼兄弟,他边听着铁憨憨祖孙俩人谈话的,边弯腰钻进车入座带上车门关上就无声的拍了拍兄弟的腿。
“……麻烦,我让刚子哥说了我和卫民哥上二舅家那儿吃了,免得谁还瞎客套跑来拉拉扯扯的,反正又去不了那边。
就是有菜送过来也都凉了,我和卫民就在家吃热乎的多好。就是您和大家都回来了,二伯他们不会还在等我姑再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