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孙聆听叔祖教诲,自不敢懈怠,当以父亲为榜样,砥砺前行。”
苏轶昭朝着祖先牌位叩首,在她的名字记上族谱的那一刻,也就意味着目前的她与苏氏绑在一起了。
以你父亲为榜样就算了吧!二老太爷看了一眼在叩首的苏文卿,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等苏轶昭父子祭拜完之后,随二老太爷到祠堂之外再次聆听祖训,之后便是族人一一进去祭拜。
“走吧!”苏文卿一边命人将香烛和纸钱备上,一边对苏轶昭道。
“这是要去祭拜您的曾祖和曾祖母!”忠伯低声对苏轶昭道。
苏轶昭点头,跟在了苏文卿后面。
苏家的族田很多,其他的山地也不少。苏氏有个陵园,里面埋葬的都是苏氏族人,就在村西头的山脚下。
苏文卿率先坐在了滑竿上,苏轶昭心中暗骂万恶的阶级,最后还是坐了上去。
因为忠伯说陵园虽然在山脚下,但也是在山的那头,其实并不近。
这里是山地,难走。她若是坚持要自己走,不但走不远,还得耽误工夫。
在心中鄙视自己的表里不一,苏轶昭想着待会儿给抬滑竿的人多点银钱。
“忠伯,待会儿多给点钱,是个体力活!”苏轶昭吩咐道。
不料其中一名轿夫笑了,“少爷心善,其实府上给的赏钱已经不少了。您这身板,咱们两个抬,毫不费力。您就擎等着看,绝对稳当。”
苏轶昭明白对方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也没多解释,只是笑了笑。
不得不说,确实享受。
两名轿夫抬她很稳当,这崎岖的道路,完全没有颠簸,他们看起来还很轻松,留有余力。
每次上山都很匆忙,不是为了逃命,就是为了生计,苏轶昭从来没有好好欣赏山间的景色。
山脚下是一片片黄澄澄的麦田,这时候的麦子已经可以收割,有早的都收割完了。
因此苏轶昭在农田中看到了正割麦子的人,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可脸上却洋溢着丰收的笑容。
今年粮价高,可以多卖些银钱,且今年的收成比去年要好了一些。
这大云朝北地的天气寒冷,麦子一年只能种一季,得在盛春的时候种下,否则就冻死了。
这时候成熟,地里基本就种不了什么作物了。秋季一过,十月就得入冬,很多菜都要冻烂,这就是造成粮食短缺的原因。
冬日里不止是没粮食,除去能储存的菜,便没有什么能进口的了。
农户收入低,家中也没有考取功名者,这就得交三成左右的税收。
剩下的粮食连吃喝都不够,如何卖了换银子?
这还是有田地的人家,实在困苦的也不在少数,有许多人家是租赁地主的田地,一年要上交给地主除去税收之后的四成的粮食。
也就是说一年忙到头,结果还是不能温饱。
有人或许会说,那不如多租赁一些地,可一个农户家的壮劳力能有多少?
就算壮劳力多,那也吃得多,怎么算,都是不够吃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起码在收获的时候,他们是满足的,因为好多人家家中都断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