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授受不亲,但与出家人而言,眼中不分男女。可那女子却是颇有手段,待伤好之后,每每上山都能遇上师弟。言语和肢体极尽撩拨,又拉着师弟诉苦,一来二去, 二人便有了私情。”
净法脸上满是气愤和不屑,大抵是瞧不起那女子。
不过苏轶昭也能理解,这净树也不过是双十年华,血气方刚,女子这般撩拨,孤男寡女的, 确实容易出事。
然而她关注的重点却不在此处, 而是这其中有不合理的地方。
“她总是上山砍柴吗?可若是每次都能遇见,不得不让人怀疑是故意为之了。”
苏轶昭说完见众人都目光诧异地看着她, 不禁有些发愣。
李推官倒是想起苏轶昭不过是个小儿,想来对男女之事还不太明白。
“这不摆明了是故意勾引吗?还用问!”江捕头觉得好笑,乳臭未干的小儿不懂这些倒也正常。
苏轶昭干笑了两声,其实她的重点在前半句。她观察过冯氏的手,葱白细嫩,并不像是常做苦力的。
“那女子自幼家贫,父亲原本是读书人,下场多年未中,他又不侍桑田,家中便是一贫如洗。待其十七岁,便将其说与杨家村杨山为妻,还收了二十两银子的聘礼。”
“那是卖闺女吧?二十两银子?”江捕头咋舌,二十两银子对于农家来说,可是一笔巨财了。
一般的农户,存下十年都不一定能存这么多。
“那杨山的家境倒也殷实,居然能出二十两银子。”
苏轶昭点头,不过随即想到杨山说成亲时送冯氏一支鎏金的簪子, 那倒也不稀奇了。
“那女子长相出众, 杨山便是因为这才娶的她,不过这就成了她向净树诉苦的原因。因为杨山娶了她之后,刚开始两年待她不错,可之后她一直未能生养,便后悔使了这么多银子。”
“这倒是与之前说得上山求子应上了,看来杨山不曾说谎。”李推官点头道。
“可杨山说他们夫妻二人感情深厚,那可不见得。不能生养,之前聘礼还花了这么多银子,想来杨山不会心无芥蒂。”
苏轶昭却是想起杨山之前说的两人伉俪情深,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江捕头深以为然,“这杨山对冯氏如何,净树可有与你提及?”
净法点头,“自然提及了的,说是杨山经常骂她,不给她吃饭。杨山是屠夫,比起一般的农户日子还是好过的。可为了不能生养这件事,杨山对其口出恶言, 不给食物,那都是家常便饭。”
可苏轶昭闻言却是注意到, 杨山是个粗人,只是口出恶言和不给饭,对于杨山的性格来说,还算留了情面的。
“冯氏经常找净树师弟诉苦,还道杨山罪孽深重,常犯杀戒,她于心难安。净树师弟不知人心险恶,信以为真,还时常劝导。”
净法顿了顿,继续道:“师弟言语中还为她鸣不平,那女子又说家中有点余财,然而杨山却不许她花用。净树师弟言语中提到的这些,让我觉得那女子其实是个骄奢淫逸之人。”
“哦?何以见得?”李推官连忙问道。
“吃好穿好,还与人攀比,总之不是实在人。”净法摇头,叹道:“师弟也是上了她的贼船,被她哄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