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势,龙如何,还不是算计不过他一个人,龙在天上高高在上,受万人敬仰,可是到底不是人,不懂人心险恶,更不懂人类的尔虞我诈,还不是要被他给狠狠地拿捏。
宴清脸上闪过一丝冷笑,眼底的蔑视一闪而过,仿佛已经看到他日后的飞黄腾达一飞冲天的一天。
周城安不由得抱紧了怀里虚弱的娘子,几个孩子也不舍得看向娘,村民们也都看着姜然,不舍和担忧从眼神里流淌而出,却又不敢多说。
姜然以前不懂这些神情,可现在,她看着把她抱得几乎让她透不过气来的相公,还有想着张口却又张不开口的孩子们,还有这些村民,她似乎有些懂了。
他们是舍不得自己的。
她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然后挣扎着让周城安把她抱起来,对着宴清微微一笑。
宴清嘴角牵起一丝得意的笑容,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声龙啸给差点掀翻在地。
巨大的席卷,让他整个人都站不稳,狼狈的只能趴在地上。
龙啸停止,他身上的狼狈却没有减少,他恼羞成怒的盯着姜然,咆哮出声:“好,好,那你们等着被凌迟处死吧?”
不等村民说话,他得意的爬起来,看着城墙上手持弓箭的人,还有眼前这些身穿铠甲的人,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私自铸造兵器,视同谋反,这些证据,你们只怕来不及收拾吧?你们,你们所有人,都得死。”
一时间大家都慌了,村长和里正也慌了。
嗫嚅了好一会儿,里正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们,我们只是想着自保,如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山匪横行,我们村子不想成为被人鱼肉的对象,只能自保,朝廷不管我们,难道我们连自保也不能?”
“你们留着这些话被砍头的时候再说,看看谁会相信!”宴清看着他们慌乱害怕,心里只会愈加得意。
“怎么办?村长,里正,城安,龙女,咱们?”
村民不懂,只是看着里正的脸色,心里也不由地发慌起来。
“怎么办?求求你们的龙女,求她跟我走,只要她现在答应跟我走,我现在就让人去拦住官兵,告诉他们都是误会一场。”
说着,他又看向姜然,虽然心里对姜然已经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克制着:“龙女,你们神灵不是一向都悲天悯人拯救苍生,你倒是也拯救一下这些可怜的人,只要你乖乖的跟我走,我就放过他们,还是说,你贪恋去做一个乡野村夫的娘子,不愿意去拯救黎民苍生呢?”
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宴清脸上更多了几分得意,还壮着胆子凑近了一些:“龙女,你纵然是神,无所不能,可是现在不是在天上,你也不能随意的掺和人间的事情,不是吗?你现在只有跟我走这一条,我劝你还是快一点,别等到没机会了,那这些人就要都被你给害死了。 ”
“闭嘴。”
“闭嘴。”
“闭嘴。”
几声闭嘴几乎同时间响起。
有村长和里正,也有周城安,更有周迩三个小屁孩,一时间,大家都愣住,却又齐齐的看向宴清。
最后还是周城安开口:“娘子是我的娘子,你休想觊觎我的娘子,我娘子不会喜欢你这种丑人的。”
什么?!
宴清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向周城安,咬牙切齿,却又一时间找不到 合适的语言。
更关键的是,其他人竟然还颇为赞许。
里正和村长还拍了拍周城安的肩膀,一副认可的样子。
该死的。
这时,身后的马蹄声已经到了。
宴清也懒得再废话,留下一句“冥顽不灵,你们自己找死”,就一甩已经沾满了泥土的袍角,颤抖着身子朝着身后的官兵走去。
待看到最前头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人的时候,宴清怔了一下,不过还是很快就压下心头的微震,挤出一丝笑意走上前,微微拱手:“知县大人,没想到您会亲自来。”
知县轻轻点头,却不曾下马。
宴清似有不满,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不过却还是强忍着对着知县把事情说了一遍。
见知县脸色严肃,也翻身下马,宴清心中才稍稍纾解,然后对着知县身后带来的官兵一扬手,喊道:“还不把这些谋逆的匪人给抓起来,全部抓起来,押回去,一个不留。”
说着,宴清得意的转身看着这群他眼中冥顽不灵的贱民,睥睨的目光好像在说:给过你们机会,既然你们不知道珍惜,那就别怪他了。
尤其是姜然:等你进了大牢,有的是办法抓住你。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县令确实让人抓人,只是抓的不是村民,却是他。
等到他被人押着往后拖的时候,宴清才 恍然回神,大喊大叫:“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你说怎么回事?为一己私欲,勾结山匪屠村,烧毁农田,就算你是国师府的人,也休要颠倒黑白。”县令的声音铿锵有力。
“你?你没有证据,你一个小小的县令,也敢污蔑国师府的人,你放开我,我要告你。”宴清没想到自己会栽在一个小小的县令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