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一看,竟是杜秋,便急忙站住,心中一时有些惊疑。
半个月前,经和李世民通气,夏雨让杜秋带着李世民和他的亲笔信,急赴河北洺州。
明面上,杜秋是大唐的招降使节,安定河北,暗地里,却还肩负征辟刘黑闼、苏定方的任务。
现在,这么急火火的回来,莫非出事了?
很快,杜秋来到二人面前,一眼便瞅见了满地的尸骸,不禁有些发呆,半晌都没言语。
“杜秋?杜秋?”夏雨连唤了两声,杜秋才回过神,连忙下马见礼。
“免礼。”
夏雨摆摆手,心急问道:“你这般急着回来,可是招降刘黑闼、苏定方之事出了意外?”
李世民眉头微皱,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启禀殿下,军师,”杜秋连忙回话:“某奉命急赴河北,刚一入境,便发现已经乱了。”
“此时,窦建德兵败消息传来,各地都人心惶惶,不知前路。”
“见某大唐旗号,各地刺史纷纷来迎,知道窦建德确实被俘后,无不表示愿意归顺。”
这么顺是好事啊?
夏雨和李世民诧异的相视一眼,难道夏都洺州那边不愿降?
便听杜秋继续道:“某好言安慰,命各自留任、安靖地方,静等我大唐军马前来接收。”
“随后,某不敢久留,直奔洺州。但到了洺州城下,却是呆住了。”
“此时,洺州四门洞开,逃跑的官吏、军民洛绎不绝,见某大唐旗号,更是一哄而散。”
这什么情况!?夏雨和李世民面面相觑。
“某心中疑惑,一时不敢进城,就在这时,有一支军马冲出城门,向某迎了过来。”
“双方见面,才知是夏军大将高雅贤,问之城内情况,这才知道原因。”
“原来窦建德兵败,和其妻、子俱各被俘的消息传来,城中军民大乱,一时都没了主心骨。”
“又听说某为唐使,入境招降,各地纷纷归顺,更觉大势已去,惊惧之下,便纷纷逃散。”
李世民皱皱眉:“那刘黑闼做为留守大将,因何不做为?”
夏雨也觉得奇怪。
那刘黑闼颇具领导才能,洺州为防罗艺南下、也有重兵留守,怎么会坐视洺州生乱?
杜秋苦笑道:“那刘黑闼知夏国没了希望,又不愿意降唐,竟于日前挂官而去,不知踪影。”
“另一员大将曹旦闻听,也有样学样,只带少数亲兵,回乡归隐。”
“这两人一去,便只剩高雅贤、苏定方,二人心中彷徨,也无心管事,城中便失了控。”
“该死!”夏雨一听,懊恼的一跺脚:“走脱了刘黑闼,恐后患无穷。”
“军师勿急。”李世民一向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镇定道:“杜秋,那洺州现在情况如何?”
杜秋忙道:“回殿下,某当即入城,和高雅贤、苏定方言明厉害,劝说二人归降大唐。”
“高雅贤、苏定方去意不坚,被某说得已是心动。”
“随即,某又拿出军师书信,递给苏定方,言说军师十分欣赏其才,愿收为亲传弟子。”
“苏定方见信大喜,当即愿降。”
“高雅贤无后,向视苏定方为亲子,见苏定方有了好前程,当即也表示愿奉大唐号令。”
“随即,二人立即易帜,贴出安民榜文,收编乱军,洺州遂安。”
太好了!夏雨一听,心中稍安,跑了刘黑闼,但得了苏定方,也算没白忙,连忙道:“那苏定方现在何处?”
“安定洺州后,某不敢怠慢,立即带苏定方回转,现人已在城中馆驿等侯。只是——”
杜秋看了眼惨烈的现场,欲言又止。
夏雨心中一沉,立时明白了杜秋的意思。
苏定方是夏臣,如果得知被俘夏臣尽被诛杀,会不会恐惧到逃走?会不会心怀怨恨?
杜秋急匆匆而来,想必也是担心此点,特来请个主意。
李世民一听,也有些头大。